自己下半輩子有個依靠，所以才會主動對他投懷送抱，這一點特雷維爾侯爵之前也提醒過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這重要嗎？

  重要的是，愛米麗的溫柔體貼，還有歐仁妮的乖巧懂事，確實讓他體會到了多少年都未曾有過的溫暖和感動，她們現(xiàn)在也完全依靠著他，甚至此時此刻還在等著他回家——這不就是家人嗎？

  沒有人是完美的，他自己也不完美，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身邊人都完美，只要她們愿意這樣對待他，動機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們現(xiàn)在就是家人。

  “陛下，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我并不在意這個問題?！庇谑牵嵵氐叵虬衤』卮?，“過去發(fā)生了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我只想她們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br />
  “別說得那么輕易，也許她的過去你承載不起。”艾格隆禁不住把話說得更加露骨了，“說到底，你又知道她多少呢？你只不過認識她不超過幾個月而已，而她已經(jīng)在巴黎生活了三十年，巴黎的每一位貴婦人都是一個傳奇，你永遠不知道有什么驚喜在等著你——埃德蒙，你確定你真的要不聞不問地扛上這一切嗎？萬一她真有什么情夫甚至私生子呢？那時候你怎么辦？”

  slkslk.

  艾格隆的詰問，讓埃德蒙一時啞口無言，也許是因為愛米麗的柔情蜜意太過于溫暖；也許是因為他本能不愿意面對，他一直都刻意地沒有這么想過，而現(xiàn)在陛下卻把這一切攤開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萬一她真有呢？

  埃德蒙按照艾格隆的暗示思索了起來。

  他發(fā)現(xiàn)，他的心并不是那么痛。

  ——畢竟，愛米麗只是“有可能”在過去有什么風流韻事；而他心心念念的梅爾塞苔絲，現(xiàn)在可已經(jīng)“確定”是仇敵的妻子而且還生下了孩子……

  要說傷心他過去已經(jīng)傷透了心，愛米麗就算過去真的有什么事，那又如何呢？

  也許苦難早已經(jīng)鍛煉了他的神經(jīng)了吧，他居然有點古井無波。

  “如果真是那樣，我可以給愛米麗選擇，如果她選擇跟過去一刀兩斷，那我就一直照顧她和她女兒；如果她選擇回到過去，那我也可以恭送她離開，并祝福她有更好的生活。”

  “那你還真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卑衤∮行o奈，他忍不住聳了聳肩，發(fā)出了諷刺的笑聲?！跋Ｍ悴灰治液紒y想，玷辱了那位夫人的名聲。”

  “也許您會嘲笑我見識淺陋，經(jīng)不住誘惑，但對我來說，迷住我的絕不是愛米麗夫人的風流把戲，我不是那樣執(zhí)迷于肉欲的人。她對我的溫柔體貼，還有那種家人般的依戀和順從，讓我割舍不下……更何況還有歐仁妮，我現(xiàn)在沒有后代，以后也不知道有沒有，但有她這樣的女兒，我也可以告慰此生了，我一定要保護好她，讓她在光明當中長大，得到她應有的一切。”

  說到這里，埃德蒙眼睛有些酸澀，甚至差點哭了出來。

  看到埃德蒙如此全情投入的樣子，艾格隆真的沒詞了，他已經(jīng)盡了自己的努力，除了掀開牌桌之外說出了一切，可是埃德蒙卻依舊“執(zhí)迷不悟”，這可讓他無計可施。

  他突然想明白了，在原著當中，伯爵把孤苦無依的海黛當成女兒養(yǎng)大了，而現(xiàn)在海黛已經(jīng)是尊貴的女大公，不需要他的恩惠，現(xiàn)在歐仁妮倒成了這種“父愛”的投射——伯爵骨子里有種養(yǎng)父情節(jié)，他潛意識里想要用這種方式，重建自己被毀滅的家庭。

  他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把愛米麗母女當成自己的家人了，所以看上去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

  唉，既然這樣，那就隨他去吧……艾格隆心里嘆了口氣。

  “那你打算娶她嗎？”他又問。

  埃德蒙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到那么遠的問題，她現(xiàn)在畢竟還是唐格拉爾夫人，暫時也沒辦法解除婚姻?！?br />
  艾格隆心里也松了口氣。

  埃德蒙作為他的寵臣，等到自己回到法國并且掌權，那是肯定要大大重用的，會成為他的朝廷里顯赫的重臣——而這時候，要是埃德蒙娶的夫人是愛米麗，然后愛米麗過去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被有心人挖出來滿世界亂傳，那樂子就太大了，搞不好會成為朝廷一大丑聞。

  不過只要他們沒結婚，那就沒啥事了，說到底貴族的情婦有點什么作風問題誰又在意呢？

  “好吧，埃德蒙，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沒辦法再多說什么了。你畢竟有你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我也不能干涉你太多，你既然選擇要把她們當家人，那我尊重你，我只希望你能夠承受得起這一切，以后不要后悔?！卑衤@了口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

  “我絕對不會后悔的，陛下，我為我的每一個人生選擇負責?！卑５旅蓤远ǖ鼗卮?，“謝謝您對我的寬容！”

  艾格隆看了看窗外，又沉默了片刻。

  “還記得我們當初在希臘的談話嗎？那時候，我問過你要不要找人結婚，你說你忘不了梅爾塞苔絲……現(xiàn)在能忘掉了嗎？”

  這個名字從他人口中說出來，讓埃德蒙有些難受，不過畢竟比過去好很多了。

  “忘不掉，陛下，愛米麗不是梅爾塞苔絲的替代品，她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彼等换卮?，“有些東西正因為失去了，所以尤其顯得寶貴，讓人念念不忘?！?br />
  “那你又打算怎么處置她呢？”艾格隆反問，“難道也跟愛米麗夫人一樣嗎？”

  埃德蒙又沉默了，這個問題他并沒有考慮過，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置，陛下……我只知道，我們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如果她想要我照顧，那我肯定會照顧的，但我們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被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