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憂慮與籌謀
“現(xiàn)在我并沒有什么需要您做的,讓我們靜靜等待,看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吧?!?br />
說完這句話之后,梅特涅似乎也已經(jīng)失去了繼續(xù)談話的興致,于是他再度向蘇菲躬身行禮,以示告別。
“等等!”在他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蘇菲突然斷然出聲,叫住了他。
“您還有什么指示嗎?”梅特涅疑惑地看著對方。
蘇菲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開口,過了片刻之后,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重新開口了。
“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請不要去謀害他?!彼啪徚苏Z氣,表情也變得柔和了起來,“我知道,你對他、對我都充滿了憤怒……我也并不乞求你的原諒,只不過,我想您應(yīng)該還記得,他畢竟是皇帝陛下的外孫,而且他迄今為止也沒有展露過要與您為敵的意愿,既然您當(dāng)年都能夠跟拿破侖談笑風(fēng)生,那么難道不能跟他握手言和嗎?只要有機會,他應(yīng)該很樂意同您合作的?!?br />
她努力維持自己的尊嚴,但是這話里話外,卻已經(jīng)把身段放得很低了。
這是這個倔強的女人,最接近于哀求的時刻了。
哪怕她自己也知道,這種哀求毫無意義,只會讓自己顯得天真可笑,但是她還是說出口了。
也許眼下對一切都無能為力的她,只能以這種方式來為自己找到一點點的心理安慰吧。
哼,真是個傻女人,在權(quán)力面前,別說外孫了,父子兄弟又能算得了什么?
不過,雖然冷笑歸冷笑,但是對蘇菲如此可憐的模樣,梅特涅倒也不想再加以諷刺了。
“您知道的,我對一切都不懷成見,我只會臨機應(yīng)變,所以,一切選擇對我來說都是敞開的。”他輕輕地聳了聳肩,“所以,我選擇什么行動,前提都是他做出了什么行動,我們得耐心看看?!?br />
說完之后,他也不再停留,走出了蘇菲的套間。
在侍從的帶領(lǐng)下,他經(jīng)過長廊,回到了大廳當(dāng)中,而這時候,他的助手弗雷德里希-馮-根茨先生,湊到了他的旁邊。
“怎么樣,閣下?”他小聲問首相。
“一團亂麻?!泵诽啬鶝]好氣地回答。“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確實跟我們的王子妃殿下無關(guān),反倒是很有可能跟卡爾大公有關(guān)。”
“什么?”根茨一陣驚愕。
、“根據(jù)蘇菲殿下的說明,特蕾莎公主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我國,來到了萊希施泰特公爵的身邊,你回維也納之后去查證一下。”梅特涅緊皺眉頭,以兩個人才聽得清的音量,對自己的助手說。
“上帝?。 甭牭搅诉@句話之后,根茨先生的反應(yīng)簡直和剛才的首相閣下如出一轍?!八趺茨芊趴v女兒這么做?”
“也許他覺得他很了不起,可以隨便肆意妄為吧,別忘了他一直都對陛下心懷怨念?!泵诽啬湫χ卮稹?br />
片刻之后,他又轉(zhuǎn)開了話題,“不管怎么樣,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我們就得想想怎么樣彌補。”
“這件事遲早會被所有人都知道的,我們要照會各國,告訴他們這只是卡爾大公的個人行為、不代表我們的官方立場嗎?”根茨先生問。
“我說的不是這個!”梅特涅又皺了皺眉,打斷了對方的話,“特蕾莎公主要發(fā)瘋,隨便她發(fā)瘋吧,我也懶得管,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萊希施泰特公爵本身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另有其人?!?br />
“誰?”根茨有些懵懂。
“沙皇?!泵诽啬÷暬卮?,“沙皇太年輕了,他心里有著熊熊野心,又迫切希望在自己的臣民當(dāng)中樹立威望……我擔(dān)心他會忍受不住這股挑撥和誘惑。小家伙的蹦跶根本不足以讓我頭疼,但是沙皇如果搞出大事,那就有得我們忙活了。”
“您是指,沙皇可能發(fā)動對土耳其的戰(zhàn)爭……以解放希臘的名義?”根茨似乎明白了首相的意思。
“有很多跡象表明,他也許就是這么想的?!泵诽啬c了點頭。
他的表情非常凝重,顯然這件事才是他真正所憂心忡忡的。
維也納和會,是他個人一生當(dāng)中最大的成就,在和會上,他以主持者的身份在各大國中間縱橫捭闔,和他們一起主導(dǎo)了整個歐洲疆界的劃分,也讓浴血廝殺了接近30年的歐洲終于稍稍平靜了下來。
不管從他個人的功業(yè)角度,還是從奧地利本身的利益角度,他都不希望目前的平靜被打破。
對奧地利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恢復(fù)舊貌,然后維持舊貌”。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俄普奧三個君主制大國需要緊密團結(jié)起來,協(xié)調(diào)各自的行動,以便共同壓制熊熊燃燒的革命火焰。
要維持這股團結(jié),最重要的就是“克制”。
每個大國都應(yīng)該克制自己的野心,以大國協(xié)調(diào)的方式來解決所有糾紛和爭端,只有這樣,才能維持住均勢和和平。
然而,他的苦心,似乎并沒有被沙皇所理解,看上去沙皇正躊躇滿志地準(zhǔn)備進軍了。
“那您認為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根茨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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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特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也許我們應(yīng)該召開一次各大國的特別會議,解決東方問題?!逼讨?,他才重新開口,“不管怎么樣,哥薩克的靴子絕不能踏入君士坦丁堡……我認為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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