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分賬
“我的孩子,你注定要走兇險的道路了。”
他們都知道,所謂的事業(yè)談何容易?當年拿破侖皇帝都沒有能夠逆轉命運,在諸國聯(lián)軍的重壓之下被摧垮,不得不可悲地向敵國投降,最后落到了一個客死孤島的命運。
他尚且如此,那他的兒子,又真的能夠做得更好嗎?
每一個有正常理智的人心里都會犯嘀咕吧。
然而,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會去做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有一線希望,那就要做到底,因為這不僅僅拿破侖二世陛下的事業(yè),也已經是愛德蒙-唐泰斯的事業(yè)了。
大仇未報,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和繼續(xù)呆在地牢里當個可悲的老鼠又有什么區(qū)別?
經過和法利亞神父一番交談之后,愛德蒙-唐泰斯頓時感到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是的,既然已經決定了接下來應該做什么,那還有什么需要迷茫的呢?
他心里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豪氣。
如果一個比他年輕十幾歲的人都敢于去挑戰(zhàn)命運,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敢?
就像他當年當水手時碰到暴風雨一樣,閉上眼睛往前沖就行了,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難道自己還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嗎?
“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個島上的寶藏?”就在他豪氣滿懷的時候,法利亞神父突然問。
這一個問題,又把愛德蒙-唐泰斯拖回到了現(xiàn)實當中。
是啊……寶藏……基督山島的寶藏!
自從得知到了寶藏的信息之后,愛德蒙-唐泰斯曾經無數(shù)次思考過怎么用這筆巨額的財富來毀滅自己的仇敵;而法利亞神父逼著他一字一句、一次又一次地背誦那封殘信,更是讓他靈魂中銘刻著這個島的名字,須臾也無法忘懷。
不光是他,就連神父的一生,也跟基督山島的寶藏繞不開關系了——某種意義上,寶藏甚至是老人在痛苦絕望的牢獄生活中,繼續(xù)堅持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而也許是命運的捉弄,此刻他們就在基督山島上,這又讓法利亞神父怎么可能安心的下來?!
愛德蒙-唐泰斯陷入了沉思。
這確實是一個很讓人糾結的問題。
首先,這個寶藏不一定存在;其次,就算存在,那也有可能在幾百年前就被人偷偷發(fā)掘走了;再次,也許少年來到基督山島并不是一個偶然,他可能也從某個渠道得知了寶藏的消息,搶先發(fā)掘了。
以上三種情況,無論哪一種實際發(fā)生,那么所謂“寶藏”也就只是鏡花水月而已了。
只有規(guī)避了所有這些情況,寶藏才有可能靜靜地躺在基督山島內的某個洞窟當中,等待著自己的發(fā)掘。
就算發(fā)掘到了,又該怎么使用呢?
基督山島雖然之前是一座無人荒島,但是現(xiàn)在很明顯就在某個人的控制之下——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剛剛承諾要效忠的人。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寶藏似乎……該是那個少年人的?
可是這也不合理,因為寶藏原本是斯帕達家族所擁有,斯帕達家族最后一位后裔在世的時候,已經說過要把所有財產轉贈給法利亞神父了,而法利亞神父一輩子都在心心念念這個寶藏……他又有什么權利代替神父決定寶藏歸屬于誰?
各種想法紛至沓來,最后,愛德蒙-唐泰斯做出了一個決定。
“如果我真的發(fā)掘到了寶藏,那么我將一半留給您,剩下一半,40%我獻給陛下,10%留給我自己?!彼粗窀福缓笳J真地說,“神父,我不知道您能否支持我的決定。”
“為什么會這么想?”法利亞神父不置可否,反而問他的想法。
“我并沒有那么在乎金錢,那比寶藏如果真的有您說的那么龐大的話,那么哪怕我只拿到10%,也足夠我享用一生了?!睈鄣旅?唐泰斯鎮(zhèn)定地回答,“陛下救了我們的命,給了我們自由,再加上我現(xiàn)在已經在為他效忠……所以為了回報他,我要向他獻出財寶,這才算是真正的報恩。至于您……您有權享有寶藏的一半,因為您是斯帕達家族的最終繼承者,也是那個擁有寶藏秘密的人,您看,我這么想合適嗎?”
愛德蒙-唐泰斯的眼神泰然自若,顯然這是他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而不是一時的興起。
這一刻,他真的已經擺脫了那個天真無知的水手的影子,而蛻變成了一個真正敢于去承擔責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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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利亞神父默默眨了眨眼睛,他非常滿意。
“我的孩子,我不在乎你打算怎么分配財寶,我只要看到你敢于去決定怎么分配它。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氣魄,這很好?!?br />
“也就是說,您同意我的分配方案嗎?”愛德蒙-唐泰斯心中一喜。
“不,我不同意。”神父搖了搖頭。
“嗯?”愛德蒙-唐泰斯愣了,他不明白神父為什么突然又變卦,“您還有其他看法嗎……?”
“既然你都不在乎金錢,那么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天,又何必去跟活人搶錢。”神父略帶嘲弄地笑了起來,“所以我希望在你的分配方案上再做一次改動——陛下拿80%,你拿20%。”
“您分文不要?!”愛德蒙-唐泰斯一聽就急了,“不,這可不行。”
“我已經決定了,孩子。所以別同我爭吵,浪費我為數(shù)不多的壽命?!狈ɡ麃喩窀笢睾偷貟吡肆x子一樣,壓住了他接下來的話?!爱斎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