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唯有行竊
然則懷圭與蒼銘所長皆偏,或許正需這般野路子方能察覺關竅。
「有何發(fā)現(xiàn)?」他難掩急切。
墨玄嘆息著遞過筆記。
林昭然翻檢數(shù)頁,卻見滿紙陌生陣圖與術語,輔以晦澀批注,全然不知所云。
「直言罷?!鼓o視他惱色,「此印本不該生效。」
見對方困惑,續(xù)道:
「你曾言魂印與魂魄交融極深——若僅為標識之用,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固然可解釋為防人抹除,但仍有更溫和手段。除非……」
「除非需查驗宿主的魂魄核心,防人篡奪?!沽终讶幻腿恍盐?。
「正是。」墨玄抽回筆記翻至末頁,指點道:
「雖未能盡解此印玄機,但有兩點確鑿:其一,它本應隨宿主魂魄本質而變;其二,你身上這枚已損毀?!?br />
「荒謬!」林昭然駁斥,「若如此,我與張明遠豈會共享魂???」
「殘損處恰成你之機緣?!鼓弥鴪D中幾處晦澀符文道:
「這些節(jié)點已然僵死,或因不認你為主,或因轉移時缺失關鍵。
我猜至少有一處本該在你身亡時向回溯機制傳訊——這便能解釋為何張明遠死則輪回重啟,而你亡故卻無影響。」
林昭然啞然。半晌方道:「早疑此印有瑕……但既無礙大局,又何須憂心?」
「于你個人確無大礙?!鼓f道,「然則細想:你能入輪回純屬僥幸。這等巧合,斷難復現(xiàn)。」
「等等——」林昭然瞳孔驟縮,「那紅袍人又如何解釋?」
「問得妙?!鼓湫Γ缚峙滤?,絕非與你相同之道?!?br />
林昭然緩緩頷首。
這倒印證了他長久猜想:紅袍人之所以未如他追蹤張明遠那般反制,正因雙方魂印根本殊途。
此后半個時辰,二人雖多方推演,終是徒勞。
墨玄疑紅袍人或如織網(wǎng)者統(tǒng)領般在張明遠識海埋下記憶印記,抑或與之魂契相連。
林昭然當即否定前者。
若依某次輪回中紅袍人速至織網(wǎng)者廢墟的行跡,其活動始于輪回初啟數(shù)時辰內,而消化龐雜記憶至少需整日。
更遑論張明遠并非每次皆赴同一地點,紅袍人如何能次次精準投放記憶?
至于魂契之說,若真如此,紅袍人探查張明遠魂魄時早該察覺異樣,何須急赴織網(wǎng)者巢穴?
林昭然私忖紅袍人必持某種魂印。
或許通曉內情者本就能「正途」入輪回——自獲魂印。
然則何不直接誅殺張明遠永絕后患?
張明遠身上,究竟藏著何等秘密?
「罷了,空談無益?!沽终讶粩[手,「還有何囑托?」
「懷圭與蒼銘早警示過你——莫碰那些傷及魂魄本源的術法?!鼓溃刚l也不知那魂印因何僵滯,更不知何物會將其推落深淵?!?br />
「即便無此顧慮,我也不敢妄動。」林昭然夸張長嘆,「可惜啊,再不能將銀露遣我對付的灰魘煉作本命靈契,抑或修那化形之術……」
「豈不聞化形者多以凡獸為基?」墨玄說道:
「妖獸魂魄暴烈非常,灰魘更是獨居噬同類。若強行融合,兇性必反噬己身。
縱使你道心堅穩(wěn),子孫后代卻要自幼與獸性相抗。至于締結靈契——
未成契前,它隨時可取你性命;縱使功成,亦會屠戮周遭凡人。」
「玩笑罷了。」
「善。」
「可那銅皮鐵骨、迅捷如風又抗法拒咒的神通……」林昭然猶自咂舌。
「宰了取材煉丹便是?!鼓嶙h,「找蒼銘相助,他定欣然應允——畢竟敢獵灰魘的瘋子可不多?!?br />
「此議倒妙……」
墨玄忽俯身嗅了嗅釜中濁煙,蹙眉道:「第四爐又敗了?!罐D而睨向林昭然,「不若你來搭手?正好學些真章,省得再忘個干凈?!?br />
「還提這事!」林昭然哀嚎,「時隔年余又諸事纏身,遺忘再所難免!況且我已在籌謀解決記憶之患……」
「隨你。」墨玄拋來研缽,「但親手操作總強過死記丹方。權當免費授藝?!?br />
想到日后諸多難題或需丹道化解,林昭然終是挽袖上前:「從何處入手?」
次日,林昭然決意兌現(xiàn)心中承諾,定要尋個法子解決「遺忘諸事」的難題。
自然,他須得先為琪琪再安排一節(jié)術法課——這倒無甚妨礙。
她的進境遠比前幾回時光回溯時他為她授課快得多。
畢竟此事他已歷數(shù)次,愈發(fā)懂得如何激勵她,亦能將術理講得令她心領神會。
待一日課業(yè)畢,他匆匆告退出門散步,免得墨玄或趙蘭又塞些雜務與他。
長遠而言,林昭然自知早有良策可保記憶纖毫畢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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