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筆應聲墜案。

  「因以手掌為憑，反成真元流轉(zhuǎn)桎梏?！乖颇目炕匾伪常?br />
  「那筆看似獨立，實為幻象。更荒謬的是——你既設下『隨掌而動』的禁制，又千方百計要破除這禁制?！?br />
  案頭典籍忽地凌空而起。

  云墨心分明未動一指，但他心知肚明是誰所為。

  尤其當她正沖自己挑眉而笑時。

  「瞧，」她指尖未動分毫：

  「這已是我無手勢輔助的極限。雖難修習，但你那大計倒不必苛求至此。

  只需降低真元運轉(zhuǎn)對手掌的依賴，增強其柔韌即可。總不至于手掌稍斜，便讓筆墜如頑石。」

  「方才只是猝不及防，」林昭然不服，「弟子平日哪有這般容易失控?！?br />
  「天資確屬上乘，」云墨心莞爾道，「縱比尋常術士亦不遑多讓。但欲躋身宗師之列，還差得遠呢?！?br />
  她忽又促狹一笑：

  「待小有所成，不妨先拿活物試手——自然要比人小得多。先蟲豸，后鼠鼬，循序漸進。算來......約莫四載可成?！?br />
  若以為此言能挫他銳氣，那便大錯特錯。

  莫說那四年之期未必作準，眼下他也別無要事。

  「弟子這便去用功。」他僅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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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然猛然睜眼，腹部劇痛令他全身痙攣。

  有什么東西壓在身上，這一撞倒把睡意撞得煙消云散。

  「晨安，兄長！」那歡快到刺耳的嗓音在頭頂炸響，「晨安晨安晨安——?。。　?br />
  他茫然盯著房梁，無言以對。

  當初那句「十次十五次回溯總該夠了」的預言？

  早已記不清又經(jīng)歷了多少輪回，數(shù)字遠超所料。

  而情形依舊——罕有回溯能持續(xù)三日以上，至多五日。

  無論張明遠在謀劃什么，必是九死一生之事，偏那倔驢死不回頭。

  「昭然？撞傻了？我下手哪有這么重。起來起來——」

  琪琪正使勁掐他腰側(cè)，他卻恍若未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較之齊戎在「抗性訓練」中施展的痛魂術，這點疼如同蚊叮。

  幸而那嚴師每輪回溯只用一次極刑。

  見掐擰無果，她作勢要捶他面門，拳頭卻在鼻尖前戛然而止。

  「呃......林昭然？」琪琪這回真有些慌了，「你沒事吧？」

  林昭然緩緩轉(zhuǎn)頭，目光呆滯地與她對視，面上不露半分情緒。

  靜默數(shù)息后，他忽然張口——沖她厲聲尖嘯。

  琪琪驚得向后跌去，竟從床上翻落，自己也發(fā)出一聲驚叫。

  眼見妹妹氣得滿臉通紅，他再也繃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縱使琪琪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他仍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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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然猛然睜眼，腹部劇痛令他全身痙攣。

  有什么東西壓在身上，這一撞倒把睡意撞得煙消云散。

  「晨安——」

  未等琪琪說完，他一聲怪叫將她掀翻，毫不留情地撓起癢來。

  尖叫聲響徹整棟宅子，直到母親聞聲上樓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