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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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氣海容量雖比初入回溯時略增,卻遠不及陸明軒所述魂契應有的效果。
與其說是受張明遠魂魄侵染所致,倒更像是平日勤修斗法的自然進益。
更何況那巫妖所施之術分明是瞬發(fā)之法...
可轉(zhuǎn)念又想,既是千年道行的蝕骨魔君,誰知藏著什么詭秘手段?
細究起來,他倒算因禍得福——與張明遠之間的魂契要么極為微弱,要么根本是另一種秘術。
又或者,這契約尚未成型?
據(jù)陸明軒所言,魂契需締約雙方形影不離、朝夕相處方能穩(wěn)固。
正因如此,那火鱗獸如今才與他寸步不離。
反觀自己與張明遠,至今只在一次回溯中打過照面,那廝又常年不在青云城,這魂契怕是連雛形都未結成。
若真如此,斷不可令其成形——往后須得避開那位同為局中人的同門,直至查明真相。
只是這探查怕是要費些時日。
眼下唯有盡量避著張明遠,免得被那魂契反噬。
該好生擬個修行章程了。
此前在時光回溯中修習術法,全憑一時興起。
原想著橫豎時日漫長,這般千載難逢的機緣,正該好生打磨修為。
可如今既知魂契兇險,這般散漫便不合時宜——須得盡快掙脫這時光牢籠,方能斬斷那該死的契約。
不過此事尚需從長計議,畢竟今夜還與陶晚晴那幫人有約。
當初怎么就鬼使神差應下了這檔子事?
是了,那丫頭專挑他心神恍惚時開口。
早知如此,合該趁機討個人情才是。
罷了,吃一塹長一智。
陶晚晴定的碰頭處偏生選在城郊,少不得要跋涉一番。
原來青云城這處園林里有個弈棋亭,她友人常在此對弈。
林昭然雖從未踏足此地,沿途景致卻莫名眼熟,一時竟想不起緣由。
行至園中小橋時,他猛然頓足——這不正是當初遇見那墜車女童之處么?
那時尚不知時光回溯之事。
細想來,此后確未再途經(jīng)此地,畢竟預知前路受阻,自然另擇他途。
他俯身望向橋下溪水,想尋那童車的蹤影。
連日的暴雨早將溪流漲作怒濤,那童車想必已被沖得無影無蹤了。
此番橋上自然不見女童蹤影,卻另有一番際遇。
一只幼貓正孤零零蹲在橋欄邊,怔怔望著湍急溪水。
林昭然素來不理會這些畜牲的閑事,偏生那貓兒倏然回首,琥珀般的眸子與他四目相對——
剎那間竟有股錐心之痛襲上心頭。
他心下駭然,不由得加快腳步,將那怪貓拋在身后。
在園中兜轉(zhuǎn)近半個時辰,總算尋到那弈棋亭。
陶晚晴這指路的能耐,當真該好生練練。
此處倒是清幽,只是滿座皆是白發(fā)蒼顏的老者。
陶晚晴一行少年人扎堆其間,活似雪地里落了塊炭,偏生周遭老人渾不在意,他也只好按下心頭異樣,緩步上前。
她那兩位同伴皆是虎背熊腰的莽漢,瞧著倒似擂臺上的武修,不似天衍閣弟子。
其中一人正擰眉盯著棋盤苦思,陶晚晴與另一人分坐兩側。
但見她百無聊賴地晃著腿,竟伸手要去撥弄棋子解悶,卻被對弈老者拍開。
另一少年則懶洋洋環(huán)視四周,活似只巡哨的獒犬。
正是此人先瞧見了林昭然,用手肘捅了捅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