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傳言
p; 「咱們也該走了。雖說平日入夜后無人巡查,但那蠢材方才嚷得怕是十里外都聽得見?!?br />
「啊...嗯,好?!?br />
安慧心隨他退出丹房,待他以御物訣重新鎖門時,這姑娘卻莫名沉寂——全然不似得償所愿的模樣。
「有何不妥?」行至回廊處,他終于發(fā)問。
「沒、沒有呀。」她指尖絞著衣帶,「為何這般問?」
「疹疾既愈,卻不見歡顏?!?br />
「我自然歡喜!」她急聲辯解,卻又躊躇道,「只是...」
「但說無妨?!?br />
「祭典舞會...無人相伴。」她聲若蚊蚋,「原想邀約的那人,早已有女伴了。」
若她所指是林昭武(觀其情態(tài)多半如此),那廝確然早有舞伴。
怕是大半月前便定下了,她本就不該存此癡念——不過這話未免太煞風景,他自不會點破。
「那便如我一般,獨赴盛會又何妨?」林昭然淡然道。
她倏地駐足,眸光微亮:「你也無人結伴?」
林昭然閉目暗嘆。這可真是...自投羅網。
-----------------
林昭然心神不寧。
自初次回溯以來,每逢夏祭當日他便避居城外,唯恐再陷那場浩劫。
城中兇險,動輒殞命,何況彼時他尚不知此番回溯是否為絕響。
如今卻不得不赴會——除非他愿讓張明遠起疑(自然不愿)。
更出乎意料的是,安慧心竟成了他的舞伴。
此事著實令他頭疼。
他本打算靜觀其變,有此女在側難免束手束腳。
何況前次與慕容雪結伴的尷尬記憶猶新,縱有時光倒流之能,亦不愿重蹈覆轍。
不過平心而論,安慧心比慕容雪通情達理得多。
未提前時辰強拉他出門,未令他在人潮洶涌的入口苦等,更未逼他與那些只知他是“林昭明與林昭武之弟“的閑客周旋。
她只顧在人群中尋覓林昭武蹤影,反倒正中他下懷——他本就不信這邀約出于傾慕。
僵持半晌,他終是心軟告知:林昭武早與樂坊眾人入內籌備演出去了。
張明遠的登場倒是一如既往張揚。
攜著兩位陌生女伴現身已夠惹眼,偏又即興起舞,身法翩若驚鴻,引得滿堂喝彩。
看來這位回溯者十載光陰不止修習術法。
林昭然隨眾人拊掌時暗忖,或許自己也該研習些世俗技藝——自然不是歌舞這類需要戴上面具周旋的“風雅之事“。
若要精于此道,怕是要將假面焊死在臉上,這筆買賣可不劃算。
「這場面比想象中隆重得多?!拱不坌闹讣饽﹃俳z桌布,低聲嘆道。
「顯然不止是尋常弟子聚會?!沽终讶画h(huán)視四周,「怕是學閣今年要招待外邦使節(jié),索性將兩樁事并作一處辦了。」
「想來如此?!顾h首,「這般鋪張,總不會單為弟子們助興?!?br />
目光忽投向長桌彼端——張明遠正被三五同門圍著談笑,那兩位女伴卻不知去向。
觀望片刻,她突然轉頭盯著林昭然,眼神古怪。
「怎么?」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她猶豫道,「你與張明遠究竟是何交情?雖知你們交好,但性情實在天差地遠...」
「相識未久?!沽终讶坏溃?br />
「說來全是他在張羅。那日他在課上突發(fā)不適,我送他回寢舍后,他便認定我是莫逆之交。我不過順水推舟罷了?!?br />
「那你可知他...那個...」
「修為突飛猛進之事?」他接過話頭,暗詫她竟此刻才問——旁人早按捺不住了。
自然,給她的說辭與應付其他人的并無二致:
「個中緣由我也不知,但絕非如某些人猜測的那般弄虛作假。這些時日他指點我斗法要訣,確實造詣非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