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黑石山脈與共鳴之石的線索
離開石膚族圣泉石窟,重返戈壁的冷酷夜空下,劉臻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不再僅僅是追尋父親足跡的執(zhí)念,更背負了守泉人巖心以死相托的警示,以及應對“蛇瞳”及其爪牙緊迫威脅的重任。灰袍人遁走時那句“主人親臨”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時刻提醒他時間所剩無幾。
他依照記憶中巖壁地圖的指引,將身法催至極限,在嶙峋怪石與起伏沙丘間全速穿行,力求在天亮前盡可能遠離圣泉所在區(qū)域,深入黑石山脈的范疇。烙印之力在經(jīng)脈中奔涌,不僅支撐著他的速度,更敏銳地感知著周圍環(huán)境的細微變化風的流向,沙粒的滑動,乃至地下深處隱約傳來的、微不可察的震動。他必須像沙漠中的狐狼一樣警惕,既要避開可能的追兵,也要在這片絕地中尋得一線生機。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他翻過一道布滿尖銳黑色礫石的高坡,眼前景象豁然一變。不再是單調的戈壁黃沙,而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如同被天火焚燒過的漆黑山脈。山體陡峭,巖石嶙峋,泛著一種金屬般的啞光,在漸露的晨曦下顯得沉重而壓抑??諝庵袕浡还傻牧蚧桥c金屬混合的奇異氣味。這里,便是老沙克口中邪門的“黑石山脈”。
根據(jù)巖心留下的模糊地圖,石膚族的主要聚居地或最后的核心遺跡,應位于山脈深處一處被稱為“巨人之碗”的環(huán)形山谷中。而“共鳴之石”的線索,很可能就藏在那里。
山脈入口處是一片相對平緩的、鋪滿黑色沙礫的斜坡。劉臻沒有貿然深入,而是選擇了一處可以俯瞰來路的隱蔽巖縫,暫作休整,同時觀察身后是否有人追蹤。他吞服了一顆所剩不多的“冰心丹”,精純的藥力化開,滋養(yǎng)著與灰袍人交手時消耗的元氣和留下的些許暗傷。
日光漸亮,黑石山脈的全貌更顯猙獰。山體寸草不生,死寂一片,唯有風聲掠過巖石孔洞時發(fā)出的嗚咽,更添幾分荒涼詭秘。等待了約一個時辰,來路方向并未出現(xiàn)追兵的蹤跡,這反而讓劉臻更加警惕?;遗廴吮澈蟮膭萘^不可能善罷甘休,要么是追蹤需要時間,要么就是在前方布下了更危險的陷阱。
不能再等。他深吸一口氣,將狀態(tài)調整至最佳,踏入了這片不毛之地。
一入山脈,環(huán)境愈發(fā)險惡。山路崎嶇難行,黑色巖石堅硬異常,且許多地方覆蓋著極易滑落的碎石。更詭異的是,此地磁場似乎異?;靵y,懷中的玉片和“燃鐵之心”時而傳來毫無規(guī)律的微弱悸動,時而又徹底沉寂,無法提供有效的方向指引。他只能依靠記憶中的地圖和太陽方位,以及一種對能量流動的模糊感應,艱難地向山脈腹地挺進。
途中,他發(fā)現(xiàn)了更多人為的痕跡。一些隱蔽的巖洞入口處,殘留著早已風化但依稀可辨的、與圣泉石窟壁畫風格相似的簡易圖騰刻畫;幾處險要的隘口,有利用天然巨石巧妙壘砌的、類似防御工事的殘垣斷壁;甚至在一處背風的山坳里,他還找到了幾具完全石化、與黑色山巖幾乎融為一體的殘缺骸骨,骸骨的姿態(tài)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絕望的守衛(wèi)戰(zhàn)。這一切都無聲地訴說著石膚族曾在此地的生存與抗爭,以及最終悲壯的結局。
隨著不斷深入,劉臻開始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并非來自活物,而是源自這片山脈本身??諝庠絹碓匠翋?,那股硫磺金屬味愈發(fā)濃重,偶爾還能聽到地下傳來低沉的、仿佛巨獸翻身般的隆隆聲。地勢也開始變得奇特,出現(xiàn)了大量如同被巨力扭曲過的巖層和深不見底的地裂縫隙,有些裂縫中甚至隱隱透出暗紅色的光芒,散發(fā)出灼熱的氣息。
這里的地質活動極不穩(wěn)定,蘊含著未知的危險。
第二天正午,當他攀上一座尤其陡峭的黑石山脊時,終于看到了地圖上標注的“巨人之碗”。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仿佛被隕石撞擊形成的環(huán)形山谷,谷壁陡峭,谷底深陷,彌漫著淡淡的、仿佛水汽又似煙塵的白色霧氣,看不清具體情形。
然而,吸引劉臻目光的,并非是山谷本身,而是山谷對面峭壁上的一幅景象。就在那云霧繚繞的峭壁中部,赫然鑲嵌著一片與周圍黑色巖石截然不同的、散發(fā)著微弱乳白色光暈的巨大晶壁。那晶壁的色澤和光澤,與圣泉之水極為相似。晶壁表面光滑如鏡,隱約倒映著天光云影,更讓人心驚的是,晶壁內部,似乎封存著某種巨大的、模糊的陰影。
難道那就是“地脈之眼”的核心?或是與“共鳴之石”相關的關鍵?
劉臻心中激動,但并未失去冷靜。他仔細觀察通往山谷對面的路徑。只見一道天然形成的、狹窄而險峻的石梁,如同巨人的脊骨,橫跨在深不見底的谷壑之上,連接著兩側的山崖。石梁下方云霧翻滾,深不可測。
他正欲尋找路徑下山谷再上石梁,懷中的“靜心石”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冰寒預警。幾乎同時,他敏銳地聽到身后傳來極其輕微的、衣袂掠過巖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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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埋伏!而且不止一人!
劉臻瞬間伏低身體,隱于一塊巨巖之后,屏息凝神。只見下方不遠處的亂石堆中,悄無聲息地閃出三道灰色身影!正是與之前交手那人裝束一模一樣的灰袍客!他們呈品字形散開,動作矯健,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山脊,顯然是在搜尋他的蹤跡。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件羅盤似的器物,似乎在定位著什么。
果然追來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他們定然有特殊的追蹤手段。
劉臻心念電轉,硬拼絕非上策,對方有備而來,且實力不明。必須利用地形,盡快通過石梁,抵達對面晶壁所在!那里或許是唯一生機,也可能蘊藏著轉機。
他悄然后退,借助巖石掩護,向石梁入口處迂回移動。然而,那三名灰袍客極為警覺,很快便察覺到了異樣,其中一人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唿哨,三人如同獵豹般疾撲而來,速度驚人。
不能再隱藏了,劉臻身形暴起,向石梁入口沖刺。
“在那里!攔住他!”一名灰袍客厲聲喝道,手中甩出數(shù)點寒星,直取劉臻后心,是淬毒的暗器。
劉臻頭也不回,“山魄刃”反手揮出,刀光如幕,將暗器盡數(shù)擊落。腳下步伐不停,已然踏上了那狹窄僅容一足、且布滿青苔濕滑異常的石梁。
身后破空聲緊追不舍。另外兩名灰袍客也已追至石梁入口,其中一人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陰寒的黑氣如同觸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