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李嵩的試探與守舊派的暗號
靜思苑內(nèi),燭火搖曳,將劉臻的身影投在墻壁上,拉得忽長忽短,如同他此刻紛亂的心緒。地下甬道的驚險遭遇、灰斗篷人與蛇瞳標記、那支意圖難明的巡邏隊、以及懷中那幾頁沉重無比的殘卷所有的一切都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他仔細檢查了周身,確認沒有留下任何追蹤痕跡,又將那幾頁至關重要的圖紙用油布層層包裹,貼身藏好,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劉大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阿青端來溫水,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擔憂。
劉臻搖搖頭,沒有細說,只低聲道:“總部的水,比我們想的更深。接下來要更加小心?!彼抗鈷哌^窗外沉沉的夜色,感知著苑外明顯增加的守衛(wèi)氣息,心中明白,暫時的平靜之下,是更洶涌的暗流。
果然,天剛蒙蒙亮,李嵩便腳步匆匆地趕來,臉色比往日更加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
他屏退左右,關上房門,目光銳利地掃過劉臻,直截了當?shù)氐吐晢柕溃骸白蛞刮鲄^(qū)地下舊管道附近發(fā)生騷動,有不明身份者沖突,焚燒了一批物品,巡邏隊介入后,雙方皆遁走。劉臻,是不是你?”
劉臻心中凜然,知道瞞不過,卻也不愿全盤托出,只是沉聲道:“晚輩昨夜確在查閱檔案后,于附近勘察地形,偶聞異響,曾靠近查看,見有黑影沖突,唯恐卷入是非,便即刻退回。具體何事,并不清楚?!彼麑⒆约赫膳杂^者。
李嵩死死盯著他,眼神變幻,顯然不信,卻也沒有立刻戳穿,只是語氣急促地追問:“你可看到那些人樣貌?有何特征?焚燒的是何物?”
劉臻沉吟片刻,道:“天色昏暗,距離甚遠,看不清樣貌。只見其中一人似穿深灰斗篷,動作極快。焚燒之物似是卷宗紙張。此外似乎還有一隊巡邏人馬出現(xiàn),但并未深追?!?br />
他刻意提到了灰斗篷和巡邏隊,觀察李嵩的反應。
李嵩聽到“深灰斗篷”時,瞳孔驟然一縮,臉上肌肉微微抽搐,閃過一絲驚懼,失聲道:“果然是他們!‘蛇瞳’的人竟然敢在總部核心區(qū)域動手!”
蛇瞳!劉臻心中巨震!李嵩果然知道這個標記!
“蛇瞳?”劉臻故作疑惑。
李嵩似乎意識到失言,立刻收斂神色,眼神閃爍,含糊道:“一個極其隱秘的叛徒組織,比‘荊棘之刃’更古老,更危險,傳說與上古時期的某些禁忌契約有關沒想到他們真的存在,而且活動如此猖獗!”他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忌憚。
他頓了頓,又急切問道:“那隊巡邏隊呢?你可看清是哪個大隊的?帶隊者是誰?”
劉臻搖頭:“距離太遠,未能看清。李特使,這‘蛇瞳’與‘荊棘之刃’是何關系?昨夜之事,是否與調(diào)查有關?”
李嵩煩躁地踱步:“關系錯綜復雜,一言難盡!‘荊棘之刃’或是其外圍爪牙,或是相互利用!此事定然與調(diào)查有關!他們定是得到了風聲,急于銷毀某些關鍵證據(jù)!”他猛地停下腳步,盯著劉臻,“劉臻,你實話告訴我,你昨夜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是否拿到了什么東西?此事關乎重大,若有線索,必須立刻交出來,由我呈報長老議會!否則,一旦被‘蛇瞳’或其它勢力搶先一步,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和一絲恐慌?是擔心證據(jù),還是擔心別的事情?
劉臻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凝重和一絲后怕:“晚輩確實一無所獲。若真拿到什么,豈敢隱瞞?只是驚覺總部內(nèi)竟有如此險惡勢力,心中不安。李特使,我等調(diào)查,是否已被察覺?是否需加強戒備,或請示黑袍尊使與大長老?”
他再次將問題拋回給李嵩,并點出黑袍人,試探其反應。
李嵩臉色陰晴不定,沉默片刻,才緩緩道:“尊使與大長老處,我自會稟報。但你?!彼抗庠俅武J利起來,“你近日行動需格外謹慎,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再擅自離開靜思苑,尤其不得再靠近西區(qū)地下區(qū)域!‘蛇瞳’行事狠辣,此次失手,定會報復!”
他語氣強硬,帶著命令的口吻,看似保護,實為軟禁和切斷劉臻進一步探查的途徑。
劉臻點頭應下:“晚輩明白?!?br />
李嵩又交代了幾句加強戒備的場面話,便心事重重地匆匆離去,顯然要去處理昨夜事件的余波,并向上稟報。
送走李嵩,劉臻眼神沉靜下來。李嵩的反應,證實了“蛇瞳”的存在及其威脅,也暴露了他自身的恐懼和可能存在的隱瞞。他急于索要“證據(jù)”,是真的為了調(diào)查,還是想控制或銷毀?
那支巡邏隊,李嵩似乎并不知情?那會是誰的人?
下午,劉臻依言沒有外出,只在苑內(nèi)靜坐調(diào)息,腦海中反復推演著各種可能性。
傍晚時分,苑外傳來些許喧嘩,似乎是日常的換崗與補給交接。一名陌生的、穿著后勤雜役服飾的老者,推著一輛運送清水和食物的獨輪車來到苑外,與守衛(wèi)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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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似平常。
然而,就在那老者低頭整理水桶時,極其隱晦地,向苑內(nèi)劉臻的方向投來一瞥。同時,他那只布滿老繭、看似無意搭在桶沿的手,極快地做了一個奇特的手勢——拇指內(nèi)扣,四指并攏輕點兩下。
劉臻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這個手勢,他在父親那本早期工作日志的密寫注釋中見過類似的符號!含義是——“守舊、可信”。
是“守舊派”的人?他們在向自己傳遞信號?
劉臻面色如常,仿佛未曾看見,心中卻已掀起波瀾。守舊派果然在暗中關注著自己!他們想做什么?合作?還是利用?
雜役老者很快推車離去,仿佛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夜色再次降臨。劉臻靜坐房中,指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