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蘇黎世湖畔的老城區(qū)，劉臻站在安全屋的窗前，指尖反復摩挲著手機屏幕上那張照片——張局長與銅玫瑰懷表，拍攝于李正國“死亡“的當天。照片的像素很低，邊緣有燒灼痕跡，像是從某份檔案中匆忙拍下的。

  “這張照片是偽造的?！昂娴臋C械臂連接著平板，放大分析著圖像細節(jié)，“但偽造技術(shù)很高明，連紙張氧化的痕跡都做了出來?！?br />
  “不一定是偽造。“林柒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她正用鑷子小心展開那卷從霍夫曼實驗室?guī)С龅哪z片，“第七局可以篡改記憶，自然也能篡改照片?！八闹讣馕⑽l(fā)顫，膠片上的畫面顯示1945年的柏林地堡里，施密特正將某種神經(jīng)紋路刻入懷表的齒輪中。

  帕拉育推開安全屋的門，帶回一沓泛黃的報紙和一臺老式投影儀?！?996年7月的所有新聞報道，“他將資料攤在桌上，“關(guān)于李正國車禍的記載有十七處矛盾。“

  劉臻拿起其中一份《伯爾尼日報》，頭版刊登著車禍現(xiàn)場照片——扭曲的轎車殘骸旁，法醫(yī)正將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抬上救護車。但當他將照片對準燈光時，白布下隱約露出一只戴著金絲眼鏡的手。

  “車禍死者不是李正國?！皠⒄榈奶栄ㄍ煌惶鴦?，“是那個后來成為K-7的男人?！?br />
  投影儀亮起，胡湘將膠片放入。畫面跳動幾下，顯示出另一段影像：年輕的張局長站在伯爾尼鐘樓內(nèi)，手中懷表的齒輪正以71.3赫茲的頻率旋轉(zhuǎn)。他的嘴唇開合，卻沒有聲音，但林柒的凹痕突然刺痛，視網(wǎng)膜上自動浮現(xiàn)出字幕——

  “記憶覆蓋程序啟動，倒計時三小時?！?br />
  “張明遠參與了記憶篡改……“帕拉育的拳頭砸在桌上，“但他為什么要保留證據(jù)？“

  林柒的銅玫瑰殘片突然發(fā)熱，她將它按在投影幕布上。膠片影像如水面般波動，隱藏的第二層畫面浮現(xiàn)——張局長快速將懷表調(diào)換，真正的銅玫瑰懷表被他藏進了證物室的保險柜。

  “他在調(diào)包。“劉臻猛地站起身，“他想保住能逆轉(zhuǎn)記憶控制的真懷表！“

  安全屋的玻璃突然震顫，遠處傳來鐘聲——不是教堂的鐘，而是伯爾尼天文鐘被強行啟動的機械轟鳴。胡湘的平板接收到城市監(jiān)控畫面：鐘樓頂部的齒輪結(jié)構(gòu)正在超頻運轉(zhuǎn)，藍光脈沖以肉眼可見的波紋向全城擴散。

  “他們在加速記憶覆蓋！“胡湘的機械臂彈出全息鍵盤，“頻率已經(jīng)達到能影響普通人大腦的程度！“

  林柒的凹痕如烙鐵般灼燒，她突然抓住劉臻的手臂：“李正國還活著?！?br />
  “什么？“

  “他必須活著……“她的瞳孔因神經(jīng)沖擊而微微擴散，“因為第九個夢不是隱喻，是物理位置——蘇黎世湖底的那座廢棄天文臺！“

  帕拉育調(diào)出城市地圖，蘇黎世湖東岸確實有一座建于1945年的地下觀測站，二戰(zhàn)后被封閉?！澳抢锸鞘┟芴刈钤邕M行神經(jīng)實驗的地方，“他快速檢查彈匣，“現(xiàn)在歸黑石資本所有?！?br />
  劉臻抓起車鑰匙：“如果李正國還活著，他一定被關(guān)在那里?！?br />
  湖畔的警戒線早已銹蝕，黑石資本的標志牌斜插在雜草中。眾人沿著排水管道潛入，潮濕的隧道壁上布滿了與伯爾尼鐘樓相同的齒輪雕刻。林柒的凹痕指引方向，每經(jīng)過一個岔路口，銅玫瑰殘片就會微微發(fā)亮。

  隧道的盡頭是一扇液壓門，控制面板被改裝成了視網(wǎng)膜掃描裝置。當林柒靠近時，掃描儀自動對準她的脖頸凹痕，屏幕上跳出紅色警告：

  “第九載體未完成激活，禁止進入最終禁區(qū)?！?br />
  劉臻注意到門旁的應急手動閥——那是一個老式的齒輪轉(zhuǎn)盤，七個凹槽正好對應銅玫瑰的七片花瓣。林柒將殘片嵌入，齒輪發(fā)出血肉撕裂般的聲響，液壓門緩緩開啟。

  門后是一個圓形大廳，中央矗立著巨大的環(huán)形裝置——九具培養(yǎng)艙呈放射狀排列，每具艙體都連接著神經(jīng)導管，藍色液體在其中脈動。而正中間的第九艙內(nèi)，一個白發(fā)男人漂浮在營養(yǎng)液中，脖頸處赫然是和林柒一模一樣的凹痕。

  “李正國……“林柒的聲音哽在喉嚨里。

  男人突然睜開眼睛，瞳孔里閃爍著與霍夫曼教授相同的齒輪結(jié)構(gòu)。他的嘴唇?jīng)]有動，但聲音直接傳入所有人的腦海：

  “你們來得太晚了，記憶覆蓋已完成97%?！?br />
  劉臻沖向控制臺，屏幕上顯示著全球七個節(jié)點的激活狀態(tài)——伯爾尼、莫斯科、長崎……每個節(jié)點都在釋放71.3赫茲的神經(jīng)脈沖。而倒計時顯示，距離“全人類記憶重置“只剩23分鐘。

  “怎么阻止？“帕拉育的槍口對準培養(yǎng)艙的導管。

  “逆轉(zhuǎn)懷表的齒輪?！袄钫龂囊庾R回答，“但真的懷表在張明遠手中，他才是最后的保險?！?br />
  胡湘的機械臂突然發(fā)出尖銳警報：“檢測到高能反應！有人正在遠程銷毀證據(jù)！“

  大廳的角落，一臺老式膠片放映機自動啟動，播放出最后一段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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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張局長站在伯爾尼警局證物室里，將真懷表藏進一盒標記為“719事件“的證物中。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從背后開槍，鮮血濺在證物柜上……

  “K-7殺了張明遠，“劉臻的指節(jié)發(fā)白，“然后偽裝成他的筆跡繼續(xù)操縱第七局?！?br />
  林柒的凹痕突然金光暴漲，她不受控制地走向第九培養(yǎng)艙，手掌貼上玻璃。李正國的意識如潮水般涌入：

  “第九個夢是記憶的種子……找到懷表，逆轉(zhuǎn)齒輪……時間褶皺會吐出被吞噬的真相……“

  全息地圖在林柒視網(wǎng)膜上展開，顯示懷表被藏在伯爾尼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