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這是劉臻恢復(fù)意識后的第一個感受。

  他眨了眨眼，視線逐漸聚焦在天花板的LED燈上。后腦勺傳來鈍痛，像是有人用錘子狠狠敲過。他試圖抬手揉太陽穴，卻發(fā)現(xiàn)手腕被金屬箍牢牢固定在床沿。

  “醒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從右側(cè)傳來。

  劉臻艱難地轉(zhuǎn)頭，看到梁雪站在血液分離機旁，白大褂下穿著考究的襯衫和鉛筆裙，仿佛隨時準(zhǔn)備出席學(xué)術(shù)會議而不是進行非法人體實驗。她身旁是“凱特“——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她為“蟒蛇“，三號成員——正往試管上貼標(biāo)簽。

  “你們...對我做了什么？“劉臻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梁雪走近，手里拿著平板電腦：“采了800cc血，比預(yù)期少，但足夠初步分析了?！八龑⑵聊晦D(zhuǎn)向劉臻，“知道這是什么嗎？“

  屏幕上是一個旋轉(zhuǎn)的3D分子結(jié)構(gòu)，呈現(xiàn)出罕見的雙螺旋與星形結(jié)合形態(tài)。

  “你的逆轉(zhuǎn)蛋白?！傲貉┎坏然卮鹁屠^續(xù)道，“每百萬人才有一個攜帶者，能抵抗'古城鏈霉菌'并逆轉(zhuǎn)其毒性。我父親一直在尋找...“她的指尖輕觸屏幕，“而你，就這么走進我的實驗室?！?br />
  劉臻這才注意到自己左臂插著采血針，鮮紅的血液正緩慢流入分離機。房間沒有窗戶，墻壁是特殊的消音材質(zhì)，唯一的門帶有生物識別鎖。典型的黑站點實驗室。

  “高峰呢？“劉臻掙扎了一下，固定帶深深勒進手腕。

  “你朋友？““蟒蛇“凱特冷笑，“大概已經(jīng)變成一灘膿血了吧。抑制劑只能延緩癥狀，不能根治?！?br />
  梁雪皺眉：“別刺激他，我們需要他配合?！八D(zhuǎn)向劉臻，語氣轉(zhuǎn)為專業(yè)冷靜，“劉臻，你的抗體可以拯救成千上萬人。配合我們完成研究，我保證你和你朋友的安全?！?br />
  “就像你保證李國強和林雯的安全？“劉臻譏諷道。

  梁雪的表情微變：“李國強是個意外。我們只是想研究他的免疫機制，但他試圖破壞樣本...“她停頓一下，“至于林雯，她知道的太多了?！?br />
  劉臻注意到梁雪說這話時，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腕——那里戴著一塊精致的手表，表盤邊緣刻著細小的蛇形花紋。三號“蟒蛇“凱特則站在監(jiān)控死角，右手始終靠近腰間，那里有明顯的槍形凸起。

  “你們提取我的血液，不是為了救人?！皠⒄樵囂降溃笆菫榱送晟?#039;收割者'，對吧？“

  梁雪和凱特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細微動作告訴劉臻，他猜對了。

  “收割者只是工具?！傲貉┳罱K回答，“工具本身沒有善惡，取決于使用者?！八{(diào)整了一下采血機參數(shù)，“就像你父親，可以保護民眾，也可以...“她故意沒說完。

  劉臻的視線掃過整個房間，尋找可能的武器或逃生路線。醫(yī)療床的金屬支架有些許松動，也許是螺絲沒擰緊；角落的急救推車上擺著手術(shù)器械，但距離太遠；天花板有通風(fēng)口，不過需要工具才能打開。

  “你們有幾個人？“劉臻突然問。

  梁雪挑眉：“為什么問這個？“

  “七蛇組織?！皠⒄橹币曀难劬?，“蝰蛇7號死了，蝮蛇5號也死了，蟒蛇3號在這里。“他看向凱特，“還剩四個。梁啟明是幾號？“

  凱特的手移向腰間，但梁雪抬手制止：“沒關(guān)系，將死之人有權(quán)滿足好奇心?！八┥砜拷鼊⒄?，“父親不是成員，是贊助人。七蛇是他雇傭的專家團隊，各司其職?！?br />
  平板電腦突然發(fā)出提示音，梁雪查看后眼睛一亮：“逆轉(zhuǎn)蛋白濃度比預(yù)期高20%！“她急切地調(diào)整采血機，“再抽400cc應(yīng)該就夠了?！?br />
  劉臻知道這個量會讓他陷入危險。他開始輕微扭動手腕，測試固定帶的松緊度。右手的帶子似乎有些彈性。

  “你們會殺了我。“劉臻故意表現(xiàn)出虛弱，“抽這么多血...“

  “當(dāng)然不會。“梁雪頭也不抬，“你太珍貴了。我們會把你養(yǎng)在特制無菌室里，定期采血?！八f這話的語氣就像在討論實驗室小白鼠。

  采血機發(fā)出規(guī)律的嗡嗡聲，劉臻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他必須盡快行動。假裝虛弱地咳嗽幾聲，他加大了右手掙扎的幅度。

  “他情況不對。“凱特警覺地說，“血壓下降太快?！?br />
  梁雪檢查監(jiān)護儀：“再堅持五分鐘，就能提取足夠的逆轉(zhuǎn)蛋白?！?br />
  劉臻突然劇烈抽搐起來，故意讓醫(yī)療床發(fā)出巨大響聲。“疼...胸口...“他演技逼真，甚至讓嘴角流出一點白沫。

  “該死！“梁雪慌忙去拿急救針劑。

  凱特則上前按住劉臻的肩膀：“別裝了！“她低頭查看的瞬間，劉臻用盡全力抬起右手，固定帶崩開一道縫！他的指尖碰到了床架松動的螺絲。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劉臻用拇指和食指擰下螺絲，在凱特再次俯身時，將尖銳的螺絲尖端狠狠刺入她頸部動脈。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濺了梁雪一身。女科學(xué)家尖叫著后退，撞翻了器械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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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血針被劉臻猛地拔出，帶出一串血珠。他忍著眩暈用螺絲繼續(xù)撬開其他固定帶，翻身滾下床。凱特跪在地上，雙手徒勞地捂著噴血的脖子，臉色迅速變得慘白。

  “生物識別卡...“劉臻踉蹌著撲向垂死的凱特，從她脖子上扯下門禁卡。

  梁雪已經(jīng)按響了警報，刺耳的警鈴聲回蕩在整個實驗室?！皵r住他！“她對門外大喊，“他偷了門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