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歸墟潮涌與星鑰共鳴
意識高度凝聚,如同拉滿的弓弦。劉臻將復(fù)蘇的心神與輪回陣法運轉(zhuǎn)的韻律調(diào)整到極致,全部感知都聚焦于陣法核心那縷溫順流轉(zhuǎn)的歸墟本源之力上。這縷力量,漆黑如墨,卻又蘊含著星辰生滅般的微光,是溝通這片死寂絕地的橋梁,亦是此刻破局的關(guān)鍵。
他小心翼翼地引導(dǎo)著自身的輪回道韻,如同最細膩的絲線,纏繞上那縷歸墟本源。并非強行控制,而是嘗試著去“理解”它內(nèi)在的“脈動”,去“共鳴”它那指向終極“靜”與“無”的本質(zhì)。這是一個極其精微的過程,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會打破脆弱的平衡,引動歸墟本源的全面反噬。
時間在極致的專注中失去意義。漸漸地,他仿佛“聽”到了那縷本源內(nèi)部傳來的、與整個歸墟奇點同頻的、低沉而浩瀚的“潮汐”之聲。那是萬物終焉的律動,是存在歸于虛無的嘆息。
就是現(xiàn)在。
就在外界“三絕寂滅大陣”又一次周期性的力量涌動,如同潮水般拍向通道口的瞬間,劉臻動了,他并未直接攻擊,而是以那縷歸墟本源為媒介,將自身對“平衡”與“循環(huán)”的感悟,化作一道極其隱晦、卻直指法則本源的“漣漪”,順著那“潮汐”的勢頭,輕輕“推送”了出去。
這一推,妙到毫巔。并非對抗,而是“融入”與“引導(dǎo)”,這道蘊含著輪回真意的漣漪,巧妙地融入了“三絕大陣”涌來的毀滅性能量潮汐之中,如同在奔涌的江河中投入一顆特定的石子,并未改變大勢,卻微妙地影響了其內(nèi)部不同屬性力量(腐朽、冰寒、毀滅)之間的瞬間平衡與流轉(zhuǎn)頻率。
“嗡!”
通道口外,那三道原本協(xié)同運轉(zhuǎn)的本源光柱,幾乎同時發(fā)出了一絲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紊亂波動。腐朽光柱的滯澀感驟然加劇,流轉(zhuǎn)為之一頓;冰寒光柱因相鄰力量的突變而受到細微干擾,寒意出現(xiàn)剎那的起伏;毀滅光柱則因前兩者的微妙變化,沖擊的軌跡產(chǎn)生了幾乎無法察覺的偏斜。
三大古老存在幾乎在瞬間就察覺到了這絲異常。
“嗯?陣法運轉(zhuǎn)為何有滯?”冰骸女王意念冰冷,帶著一絲狐疑,下意識地加強了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并警惕地掃向另外兩方。
“哼!定是那小子又在搞鬼!垂死掙扎!”滅界魔君怒吼,卻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調(diào)整了力量,以確保自身領(lǐng)域不被意外波及。
而本就運轉(zhuǎn)不暢的腐朽之主,受這突如其來的細微干擾最大,那絲內(nèi)在的“不協(xié)調(diào)”被放大,光柱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它陰沉地悶哼一聲,不得不耗費更多心神來穩(wěn)定自身,看向通道方向的目光更加驚疑不定,甚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它隱隱覺得,剛才那絲干擾,并非簡單的能量沖擊,更像是一種直指本源的、針對它弱點的精準“點撥”。
就是這瞬息之間的、因猜忌和自保而產(chǎn)生的細微紊亂,讓“三絕寂滅大陣”那完美無瑕的聯(lián)合壓迫,出現(xiàn)了一個極其短暫、卻真實存在的“縫隙”。
通道口的壓力驟減。
劉臻要的就是這一瞬。他毫不猶豫,將早已準備多時的、更加精純磅礴的輪回之力,如同開閘的洪流,沿著這稍縱即逝的“縫隙”,洶涌地灌注進通道,并非為了攻擊,而是為了加固與延伸。
嗡鳴聲中,原本搖搖欲墜、時明時暗的通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穩(wěn)定。通道壁閃爍著輪回道韻的光澤,甚至向著源海方向隱隱延伸了一絲,與外界微型輪回陣法的聯(lián)系變得更加緊密、牢固。
“不好!他在加固通道!”滅界魔君最先反應(yīng)過來,暴怒出手,毀滅洪流試圖強行沖垮通道。
但此刻通道已得輪回本源加固,韌性大增,雖劇烈震蕩,卻并未立刻崩潰。冰骸女王與腐朽之主也急忙出手鎮(zhèn)壓,但三者之間那剛剛產(chǎn)生的微妙猜忌,讓它們的配合出現(xiàn)了極其細微的遲滯與保留,威力竟不如之前。
機會之窗,被劉臻成功撬開了一絲。雖然遠未到脫困的程度,但至少,這條生命線暫時穩(wěn)固了下來,為他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也建立了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信息與能量交換通道。
然而,就在劉臻稍稍松了口氣,準備進一步鞏固戰(zhàn)果時,這一次的異變,并非來自外界的攻擊,而是源于輪回陣法本身,或者說,源于那根連接內(nèi)外陣法的無形紐帶。
通過剛剛加固的通道,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急促的共鳴波動,從遙遠的源海方向傳來。這波動中,不僅蘊含著父親印記的蒼涼氣息、星殞之峽往生湖的古老道韻,更夾雜著一股充滿毀滅與殺戮的邪異波動,以及一道微弱卻堅韌的、正在激烈抵抗的守護意志。
是星殞之峽那邊,那邊也爆發(fā)了戰(zhàn)斗?有邪異力量在攻擊父親留下的祭壇?那道抵抗的守護意志是那個傳遞信息的守墓人?
共鳴是如此強烈,以至于劉臻身處的輪回大陣都受到了牽引,中心混沌光暈的光芒隨著那遠方的波動而明滅閃爍。更讓他心神劇震的是,懷中那枚得自父親、一直沉寂的暗沉金屬片,此刻變得滾燙無比,表面浮現(xiàn)出與遠方祭壇石片同源的復(fù)雜紋路,并傳遞出一股強烈的、想要“回歸”或者說“連接”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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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星鑰感應(yīng)到了祭壇的危機,產(chǎn)生了自主反應(yīng)。
福至心靈,劉臻瞬間明悟。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或許能借此機會,與星殞之峽建立更直接的聯(lián)系?甚至干擾那邊的戰(zhàn)局,為守墓人爭取生機。
他立刻集中意念,不再壓制星鑰的異動,反而主動將自身恢復(fù)的魂力與輪回道韻注入其中,同時引導(dǎo)輪回大陣的力量,與星鑰產(chǎn)生共鳴。
“以星鑰為引,以輪回為橋,連通彼岸!”
嗡!
星鑰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一道凝練的、跨越虛空的意念流光,沿著輪回紐帶,以遠超之前的速度和穩(wěn)定性,直接投射向遙遠星殞之峽的方向,劉臻的感知,也隨著這道流光,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看”向了那片陌生的土地。
景象瞬間拉近,依舊是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