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任務(wù):流放路上的小炮灰(69)
“你胡說!陛下,微臣這些年來兢兢業(yè)業(yè),何時……”閻啟被婉寧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我豈是那等靠女子升官之人!”
“哦?你自己不是那種人,你也知道靠著別人的功勞升官是讓人看不起的,你還想讓我父親和弟弟做這樣的人?”婉寧臉上不由浮現(xiàn)了怒氣,怒氣沖沖地開口道,“閻大人,我們家自問沒有與您結(jié)下仇怨吧?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家父親阿弟?”
“不,不是,我是因為……”閻啟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婉寧的話,一張臉漲得通紅,在那邊半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陛下,我已經(jīng)想到我要什么了,我也不要當那什么侯爺了,我就求您一件事,求您給天下女子一個公平!讓她們可以憑著自己的能力做和男子一樣的事情如何?”婉寧眼睛一轉(zhuǎn)開口,“剛才您可是答應(yīng)我的,我要什么但說無妨的!那我要這天下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一樣,可以憑借著自己的本事科舉當官、經(jīng)商掙錢,如何?”
“不可!”皇帝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又是一位大臣站了起來,“凡女子者應(yīng)以貞靜為美,當遵循三從四德,豈可拋頭露面,還妄圖為官做宰?”
“這位是……”婉寧指了指那個氣沖沖站起來正瞪著她的看上去約四十來歲的官員,“這位大人怎么稱呼啊?”
“這位是禮部侍郎常行常大人!”明霆開口對著婉寧介紹道。
“常大人啊……”這不巧了么,威遠候常謙的二弟!婉寧不由眨了眨眼,“我是小女子倒是不懂了,常大人身為禮部侍郎,可否為小女子解惑啊。這三從四德,女子以貞靜為美是誰提出來的???”
“劉小姐的女則女訓(xùn)真該好好學(xué)學(xué)了!”常行略帶著鄙視地看了婉寧一眼,“連本官七歲的幼女都知道這是大祈朝的班婕妤提出來的!”
“哦!”婉寧點了點頭,開口道,“那我倒是還有疑問了。如果前人的訓(xùn)導(dǎo)我們后人必須遵循,我記得大祈朝立朝之初可是有女官女將的啊,那班婕妤提出來這三從四德的言論豈不是不遵循前人訓(xùn)導(dǎo)?這樣的人提出來的東西我們還要遵循么?如果前人的某些言論其實我們后人應(yīng)該隨著時代變遷對此進行改變,那這三從四德又何須去遵守呢?……哎哎哎!不對?。‖F(xiàn)在可是我大盛朝??!常大人為何還對前朝大祈朝的人所說的話奉為圭臬?陛下,臣女嚴重懷疑常大人有謀反之心,他想復(fù)辟大祈??!陛下,快把他抓起來,好好查一下!”
“?。?!”常行被婉寧一下子就說得汗流浹背,整個人都懵了,他就是和這個女子辯論了一下女子三從四德,怎么就扯到他要謀反上了呢?“陛下,她亂說!臣對我大盛忠心耿耿,臣不敢的啊!”常行連滾帶爬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下喊冤。
“……潘仁,把常行先控制??!”皇帝當然不會放過婉寧給他制造的這么好的機會,連忙開口讓他的守衛(wèi)首領(lǐng)把常行抓了起來。看著不遠處常謙臉黑的都要滴出墨水來的樣子,他心里只覺得爽!“常行,如果徹查后發(fā)現(xiàn)你沒錯,朕自然會把你放出來!但是作為臣子,說話做事也當謹慎,有些話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不能亂說的!”嗯,沒問題就把你放了,但你的官位么……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臣女這一不小心還給陛下您找出一個居心不良的臣子!”婉寧看著幾個皇宮守衛(wèi)上來就把常行拉走了,連忙趁機把常行的罪名按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繼續(xù)開口,“那陛下我們再來討論一下這男女平權(quán)之事……”
“女子自古以來就應(yīng)在家中相夫教子,怎么能說什么要去與男子一般當官,這不是笑話么?”一五十來歲,留著胡子一臉嚴肅板正樣子的大臣站了起來,一臉氣憤,“陛下您怎可讓一小女子在這殿中胡言亂語?”
“梁大人,瞧您這話說的!”婉寧看向了主動站起來的梁任。右相大人,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哦!“按您這說法,您是認為女子天生就做不好官,做不了男子能做的事的,是這樣么?”
“不然呢?女子天性柔弱,只需在家中好好相夫教子便是!”梁任有些不屑地開口,“至于科舉為官,簡直荒謬!”
“天吶!”婉寧聽了梁任的話不由捂住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坐在梁任邊上,看上去頭發(fā)全白,穿著一身誥命服飾,有七十來歲的老夫人,“梁老夫人,右相大人在府中的時候就是如此看不起您的么?他可是您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他這樣您是不是特別心痛?。俊?br />
“你胡說什么!”梁任被氣得一下子額頭青筋狂跳,“本官何時看不起母親了?”
“從您剛才說的字字句句,我都聽到了您對女子的不屑與瞧不起!我其實也感到奇怪,您本身就是女子十月懷胎產(chǎn)下的,怎么會如此瞧不起女子呢?”婉寧有些失望地搖頭,“這世上所有人,無不是由母親十月懷胎產(chǎn)下的,但你們這些男子,無論在哪方面竟然都瞧不起女子,我其實也不明白你們這份自信到底怎么來的!我曾聽到過有人說過這么一番話,‘我的胯下不能生出歧視我的性別,我的血肉不能變成刺向我的尖刀。如果我胯下誕生的世界壓迫我,那我就不讓這個世界誕生!’恕我直言,如果我知道以后生出的孩子會是像梁大人您這樣瞧不起母親性別的樣子,那我寧愿不生孩子!我相信許多女子心里也是這樣的想法!”
“不是,我,我沒有,母親–”梁任一把年紀,從未像此刻那樣感到難堪窘迫。他甚至看到自己身旁的母親往日看向他總是溫和的目光中都帶上了失望。他想解釋,但一時間竟找不出什么說辭來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