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有了問玉的介入,商懷笙帶人挑釁并重傷三山宗弟子一事迅速傳入宋良白耳中。
問玉還算給他面子,沒有直接把人帶到三山宗,而是押到四水閣主峰的同睦殿來,也是曾經(jīng)他們修習(xí)心法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四水閣待客的殿宇。
大殿之上,立著一塊黑色石柱,“同門和睦”四個燙金大字刻在其上,閃耀生輝,他帶著秦湫去領(lǐng)人時,商懷笙正被捆妖索五花大綁,依然硬挺地不肯下跪,直著腰板,柱子一樣立在那“同門和睦”一側(cè)。
問玉這小子,故意點他呢!
“你你你,你這逆徒,又給我惹麻煩!”
宋良白重重在商懷笙背上拍了一巴掌,實則是解了她身上的捆妖索,只留下手腕上的一縷。
他把商懷笙甩到秦湫身邊,抬頭看向問玉,客套道:“師弟,你閉關(guān)回來了?”
作為師兄,宋良白也是親眼看著問玉長大的,可惜這小子只認他親哥,宋良白和年玉鬧掰之后,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年玉,絲毫不在意曾經(jīng)的同門情誼。
“師兄?!眴栍衿鹕硐蛩卸Y,目光朝著他身后掃去,商懷笙板著臉,一副倔強神色。
問玉:“多年不見,師兄又收徒弟了?!?br />
他語氣平淡,宋良白卻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既然收徒,為何不告知他?
雖然三山宗與四水閣已經(jīng)分家,但常春閣留下的規(guī)矩不能丟,師兄弟間收親傳弟子,必得告知彼此,拜師禮也要全員參加。
所以在分家之后,三人再沒收過親傳。
宋良白對年玉厭惡至極,竟然肯收徒弟?
問玉現(xiàn)身后,放過了其他人,只留商懷笙一個主謀,將人捆來的過程中,商懷笙一言不發(fā),問她姓名不答,也不肯看他。
是個犟種。
“犟種”商懷笙躲在秦湫身后,看似面無表情,實則慌得掌心滿是汗,壓根沒辦法冷靜。
她知道早晚會再見問玉,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好消息是,對方好像已經(jīng)忘記了她,看來那忘憂果汁效果顯著;
壞消息是,問玉出了名的護犢子,兩人“初遇”她便給問玉留下來這樣的印象,以后勢必會成為對方的眼中釘。
以后若是有了更多的接觸,問玉再想起來什么……
商懷笙咬唇,長出一口氣,問玉和宋良白都朝她看過來,她板著張臉,明明是在緊張,看上去好像是十分不服氣的模樣。
問玉眉心微折,宋良白立即朝秦湫使了個眼色,“秦湫,還不把這逆徒帶去花楊林思過!”
秦湫:“師父……”
商懷笙是最討厭去花楊林的,她最懼蟲蛇,偏修煉不好避蟲之術(shù),每次去那里都帶一身包回來。
只有她犯了大錯,宋良白才會罰她去那里。
秦湫自是心疼,還想再為商懷笙求情,卻不想素日聽到花楊林就服軟認錯的小師妹堅定地轉(zhuǎn)身,應(yīng)了聲好就往外走。
秦湫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只能跟著她一起離開。
商懷笙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消失在門口,宋良白也有幾分詫異,回神看向問玉,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眉頭緊皺。
“師兄,你從前說過,若是不聽話,就算他是天縱奇才也絕不收徒,現(xiàn)在為何找了個……”
他抿唇,盡在不言中。
宋良白道:“我說讓她受罰她便去了,多聽話啊?!?br />
問玉:“她傷我三山宗弟子的時候,可不像是聽話的模樣?!?br />
“那弟子傷勢如何了?”
“并無大礙,只是需要靜養(yǎng)?!?br />
聽到對方?jīng)]事,宋良白的腰板瞬間挺直了,抓住問玉的茶杯,扔到一邊,“沒事你來我這里鬧什么?!肯定是你們宗門的弟子挑釁,我徒弟才會出手的!”
問玉還保持著端茶的手勢,愣了半晌,猛地站起來,“這么多年過去了,師兄還是死性不改,難怪教出這種徒弟!”
“那我好歹還有幾個聽話的徒弟,你修煉這么多年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怎么不反思一下你自己?”
“是我自己不想收徒。”
“是你不想還是不行???你閉關(guān)這么久,可有進益?”
“我……”
問玉啞言,到底是相識幾百年的師兄,最知道該如何戳他痛處。
識靈、結(jié)器、合靈、悟道、破靈。
問玉從開始修行到結(jié)器期,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結(jié)器步入合靈,只用一年,放眼整個修真界無人能出其右。
而問玉進入合靈期至今,已有百年。
年玉與宋良白座下弟子都有人突破悟道,而他,卻還在合靈穩(wěn)氣期,遲遲摸不到升益的門檻。
問玉沉默許久,神色黯然,宋良白嘴賤慣了,見他如此傷懷,難免有一絲心虛,正想找補安慰他幾句,外面有人通報,說年玉來了。
宋良白想也沒想:“不見!”
話音剛落,年玉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殿中,“師弟見不見我無所謂,我是來帶問玉回去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