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狼龍同輝
"陛下,"阿史那云忽然舉著信紙蹦起來,珊瑚珠串掃過她新畫的狼龍共輦圖,"我跟姐姐說,下次帶北狄的小狼崽來大周,讓他們跟你的蟠龍衛(wèi)學(xué)騎射!"她忽然湊近,鼻尖沾著墨點,"你說,將來咱們的孩子,該學(xué)狼嘯還是學(xué)龍吟呢?"
蕭承煜耳尖發(fā)燙,慌忙轉(zhuǎn)身看殿外的星空??勺旖堑男υ趺炊級翰蛔 瓉碚嬲墓采?,從來不是誰征服誰,而是像此刻的星光,草原的星和中原的星,終究會在同一片天空下,亮得不分彼此。
而遠處的陰山腳下,阿史那綾望著南方騰起的火光,忽然松開了按在狼首劍柄上的手。她摸出妹妹送來的珊瑚珠,上面系著片染血的盟書殘頁,狼首和蟠龍的紋樣在火光中明明滅滅。帳外傳來幼狼的啼叫,混著大周使者的馬蹄聲,竟像首從未聽過的安魂曲——那是狼與龍共同譜寫的,關(guān)于自由與共生的,永不褪色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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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的檀香比往日淡了許多,太后盯著案頭的蟠龍紋香爐,忽然發(fā)現(xiàn)爐蓋上的鱗紋缺了片——是被阿史那云的狼首匕首磕掉的,就在金鑾殿逼她還政的那日。她摸著袖口藏著的狼首殘錦,那是二十年前從三皇子身上搜出的,如今錦緞邊緣的血漬,竟與新刻的盟碑上的血跡相似。
"太后,冷宮的狼首杯...要收進庫房嗎?"琳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太后望著窗外飄落的柳花,忽然想起今早經(jīng)過太極殿,看見阿史那云正把狼首旗系在蟠龍柱上,珊瑚珠串在龍鱗間晃成細(xì)碎的虹。
"不必。"她忽然起身,翟衣上的珠翠已摘得只剩簡單的玉簪,"去把《王會圖》摹本拿來。"指尖劃過畫卷上蟠龍望北的眼瞳,忽然發(fā)現(xiàn)龍爪下的狼圖騰被人用朱砂描過,狼首的方向,正是北狄王庭的位置。
冷宮的銅鎖打開時,太后望著神龕上蒙塵的狼首杯,終于看見底座的小字"狼心鎖龍鱗"。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三皇子曾跪在她面前勸諫:"母后,太祖與北狄的盟約是血寫的,龍若沒了狼的守望,鱗甲再亮也是空殼。"當(dāng)時她只當(dāng)這是瘋話,如今卻在石墻上的狼龍圖里,看見他用匕首刻下的執(zhí)念。
"原來你早就看懂了。"她對著斑駁的石墻低語,指尖撫過三皇子刻的"狼龍共生","可我總怕江山變色,怕這金鑾殿的規(guī)矩被草原的風(fēng)掀翻。"
琳瑯捧著《王會圖》進來,太后忽然指著蟠龍的眼睛:"太祖的龍從來不是孤家寡人,它望著北方,是在等狼的呼應(yīng)。"她將狼首殘錦放在狼首杯旁,錦緞上的血漬與杯底的小字重疊,"去告訴皇帝,盟碑上的狼龍紋,就按三皇子刻的樣子鑿——龍爪護著狼首,狼眼望著龍鱗。"
暮色漫過冷宮時,太后望著石墻上狼與龍的影子交疊,忽然明白自己囚禁的從來不是權(quán)力,而是恐懼。當(dāng)蟠龍與狼的血跡在盟碑上相融,她終于敢承認(rèn):真正的天下大統(tǒng),從不是金絲籠里的唯我獨尊,而是像太祖皇帝畫的那樣,龍首與狼首共同望向更遼闊的天地。
"走吧,"她轉(zhuǎn)身時,鬢邊的玉簪閃過微光,"去看看新刻的盟碑,聽說上面的狼龍紋,是用兩國君主的血染紅的。"路過石墻時,她忽然伸手觸碰三皇子刻的狼爪,冰涼的石面?zhèn)鱽硇┰S溫度,像在回應(yīng)二十年前的那句"母后,莫讓檀香迷了眼"。
原來有些傳承,終將穿透時光的霧靄。當(dāng)太后踏出冷宮時,殿角的狼首銀鈴與蟠龍玉佩正被夜風(fēng)掀起,清響交織成歌——那是屬于整個天下的,關(guān)于共生與自由的,永不落幕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