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的臉色鐵青，眼神如刀般掃過眾人，餐廳內(nèi)瞬間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

  “聿兒難得回來一次，這次還帶著心愛的姑娘回來，你當(dāng)父親的就不能稍微慈愛一些？”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眾人的心上。

  秦鎮(zhèn)西低著頭，臉上滿是不高興，卻不敢反駁。他小聲提醒父親：“爸，孩子們還在……”

  秦老爺子眼神不善地看向四兒子秦鎮(zhèn)北，秦鎮(zhèn)北連忙起身招呼孩子們退出餐廳。

  秦嘉嘉還想留下，但看到秦聿的眼睛一直盯著杜知知，又看到秦老太太凌厲的眼神，只能悻悻地離開。

  餐廳里只剩下秦鎮(zhèn)西、柳如眉、秦聿、杜知知和兩位長輩。

  秦老爺子鼻子嗤了一聲，看著滿臉通紅的兒子，氣勢洶洶地說：“你也別怪我不給你這個當(dāng)老子的面子。聿兒帶著媳婦兒回來看我，不是回來看你們臉色的！孩子回來三天，把你那幾個兄弟忙得上躥下跳，你們想干什么？”

  餐廳里只有自己家人，秦鎮(zhèn)北索性也不裝了，重新坐下，臉色鐵青地看著父親：“爸，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秦聿臉色大變，身子前傾，卻被杜知知死死拉住。杜知知低聲說道：“別沖動，聽聽他們怎么說?！?br />
  秦老太太冷笑一聲：“當(dāng)初你跟柳如眉結(jié)婚，有問過父母同不同意嗎？你明知我看不上柳如眉，她不也嫁進來了，還在我們跟前晃悠嗎？”

  秦鎮(zhèn)北怒道：“媽，那不一樣！”

  秦老太太聲音更冷：“怎么，就許你忤逆不孝，想娶誰就娶誰。到你兒子這就擺起當(dāng)?shù)淖V來了？秦大檢察長，你好大的威風(fēng)啊?！?br />
  秦鎮(zhèn)西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爸！媽！為什么？！為什么非要在孩子們面前這樣落我的面子？！我是他們的父親！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

  他指著秦聿，指尖都在哆嗦：“看看他！看看他剛才那副樣子！當(dāng)眾羞辱如眉，把‘小老婆’掛在嘴邊！他眼里還有我這個爹嗎？！你們不斥責(zé)他，反而……反而把秦琰的事也翻出來？！”

  提到長子的名字，秦鎮(zhèn)西眼中閃過深切的痛楚，帶著一種被撕開舊傷的瘋狂：“秦琰出事那是個意外！是意外??！爸！您提它做什么？！是想讓所有人都戳我的脊梁骨，說我秦鎮(zhèn)西是害死親生兒子的兇手嗎？！”

  他的情緒徹底失控，被兒子忤逆的羞恥、被父母當(dāng)眾責(zé)難的委屈，如同火山般噴發(fā)：“是！我和鞏文君！我們是性格都太強！都太要工作！都太不肯退步！是我們疏忽了秦琰！

  可秦琰出事……那是保姆的失職！跟文君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時候……那時候我們倆是貌合神離，早就各過各的了！秦琰的走……只是……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只是讓我們終于下定決心離婚！僅此而已！”

  他喘著粗氣，目光掃過臉色慘白、無聲流淚的柳如眉，面上露出一絲心疼。

  “我離婚后一年，才和如眉在一起的！爸！媽！你們?yōu)槭裁淳褪遣豢辖邮芩?？為什么？?br />
  就因為她也是二婚？可我也是二婚??！這有什么高低貴賤？！

  如眉她溫柔賢淑，持家有道，哪一點配不上秦家？哪一點對不起你們二老？！”

  他的矛頭猛然轉(zhuǎn)向秦聿和杜知知，：“再看看他帶回來的這個！”

  他手指幾乎戳到杜知知的方向，秦聿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寒冰。

  “杜知知！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這也就罷了！可老五他查過！這女人不僅離過婚，在江州的名聲早就臭了！跟好幾個男人不清不楚！什么開服裝店的老板？她那店是怎么開起來的？靠的是什么手段？！”

  秦鎮(zhèn)西的聲音充滿了鄙夷，：“秦家！我們秦家是什么門楣？！怎么能要這么一個名聲狼藉、不清不白的女人進門？！

  這要是傳出去，我秦鎮(zhèn)西的臉往哪擱？秦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聿兒他年輕不懂事，被美色迷昏了頭，你們二老難道也老糊涂了嗎？！為什么不攔著他，反而……反而縱容他這樣羞辱我和如眉？！”

  他最后的質(zhì)問，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一種被至親背叛的絕望和不解，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秦老爺子老太太。

  柳如眉此時也抬起淚眼婆娑的臉，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柔弱。

  “爸，媽……鎮(zhèn)西他……他這些年心里苦啊……秦琰的事……他一直沒能放下……他今天……他不是故意頂撞二老的……他只是……只是被聿兒的態(tài)度傷了心，又被杜小姐的身份嚇到了，怕聿兒被騙，怕秦家蒙羞啊……”

  她說著，又哀哀戚戚地哭了起來，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冤屈，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

  秦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夠了！你少狡辯了！你真當(dāng)我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嗎？你以為不知道老五在外頭養(yǎng)了私生子，還是因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腌臜事！”

  秦鎮(zhèn)西被氣得渾身發(fā)抖：“爸！您這是什么意思？！”

  秦老爺子冷哼一聲：“杜姑娘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沒有人比鄭老爺子更清楚的。他在江州住了一輩子，看著杜姑娘長大，也清楚杜姑娘的過往。

  杜姑娘只是領(lǐng)了結(jié)婚證，還沒來得及辦婚禮，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果斷離婚。

  且不說這丫頭果敢聰慧，就說鄭老爺子的能害聿兒嗎？

  還是你覺得，老四、老五的話比鄭老爺子更有可信度？”

  秦鎮(zhèn)北沉默了，緊咬牙根，眼睛通紅的看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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