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蠱影驚魂,心火燃魂
沈燼是被掌心的灼痛驚醒的。
她蜷起手指,指甲幾乎要掐進(jìn)掌心,可那灼燒感卻從骨縫里往外冒——是體內(nèi)的蠱蟲在翻涌。
方才共生時的劇痛還未完全消散,此刻又添了股腥甜的血氣往喉管里鉆,她扶著石案咳嗽兩聲,才發(fā)現(xiàn)手背的金藍(lán)蠱紋正泛著幽光,像有活物在皮膚下爬行。
"他們不會只來一個。"她壓著嗓子開口,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的氣音。
抬頭時正撞進(jìn)楚昭的目光,他半蹲在地上,指尖沾了點黑煞殺手焦骨旁的血跡,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楚昭抬眼,暗金蠱紋在眼底流轉(zhuǎn)如星火:"黑煞尊主慣用連環(huán)計。"他站起身,玄鐵劍出鞘半寸,寒光掠過沈燼發(fā)梢,"方才那殺手不過是探路的。"話音未落,密室之外的風(fēng)沙聲突然拔高,像有千萬把刀在刮擦石壁。
"蠱蟲未穩(wěn)。"
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蠱蟲大師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側(cè),枯瘦的手心里托著枚金色蠱符,符紙上的蟲紋正隨著他的話音微微顫動。
老人抬頭時,沈燼看見他眼底的血絲——方才為他們渡蠱時,這把老骨頭怕是拼盡了全力。
"共生雖成,蠱卵才剛破殼。"蠱蟲大師將蠱符按在沈燼額間,涼意順著眉心直鉆后頸,"若不鎮(zhèn)壓,七日內(nèi)蠱蟲會反噬,你們的魂魄......"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楚昭,"會被啃成碎片。"
圣女不知何時走到了石案前,指尖輕撫過石壁上未完全孵化的蠱卵。
她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無血色:"唯一的法子,是提前進(jìn)入'心火燃魂'。"她轉(zhuǎn)頭看向沈燼,眼神里帶著幾分悲憫,"焚心池的幻境會撕開你們最不愿面對的傷口,但只有讓蠱蟲吞噬這些執(zhí)念......"
"才能徹底共生。"楚昭接話,聲音冷靜得像塊冰。
他伸手扯下沈燼額間的蠱符,指尖在她手背蠱紋上輕輕一按,"我跟她一起。"
沈燼望著他指尖的溫度透過蠱紋滲進(jìn)血脈,忽然想起方才共生時交疊的魂魄——他暗金的鱗甲上躍動著她的星火,她的赤焰里纏著他的紫光。
此刻那蠱紋燙得驚人,卻比任何時候都讓她安心。
"隨我來。"圣女轉(zhuǎn)身走向密室最深處,裙擺掃過地面時帶起幾縷細(xì)沙。
沈燼這才注意到,石壁上不知何時裂開道縫隙,暗紅霧氣從縫里涌出來,裹著股焦糊的血腥味。
焚心池比沈燼想象中更冷。
她剛踏入池邊,寒氣便順著鞋襪直鉆腳踝,可那翻涌的池水卻紅得像熔化的金,氣泡炸開時濺在手臂上,燙得皮膚立刻起了水泡。
楚昭的手突然覆上來,掌心的溫度透過蠱紋傳來,燙泡竟奇跡般消了下去。
她轉(zhuǎn)頭看他,他正盯著池水皺眉,暗金蠱紋在喉結(jié)處若隱若現(xiàn)。
"握住我的手。"楚昭低聲說,指腹蹭過她手背上的蠱紋,"不管看到什么,別松開。"
沈燼點頭,兩人相握的手同時浸入池中。
剎那間,冰火兩重天的劇痛從掌心炸開。
沈燼的燼火不受控地從指尖竄出,在水面上燒出個火圈,可池水里的蠱蟲之力卻像無數(shù)細(xì)針,順著她的血管往心臟扎。
她聽見楚昭悶哼一聲,握她的手緊了幾分,蠱紋突然變得滾燙,竟將那細(xì)針般的蠱蟲之力逼退了些。
意識開始模糊時,沈燼聽見圣女的聲音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幻境會撕開你們的執(zhí)念......"
再睜眼時,她站在一片焦土上。
熟悉的青瓦碎成渣子,曾經(jīng)掛著"沈府"金漆匾額的門柱倒在腳邊,焦黑的木頭上還沾著暗紅的血。
風(fēng)卷著灰燼撲在她臉上,她卻聞見了記憶里最清晰的味道——母親總在廚房煮的桂花糖粥,甜得發(fā)膩,此刻卻混著濃重的血腥味。
"阿燼。"
聲音從身后傳來。
沈燼轉(zhuǎn)身,看見母親站在殘墻前。
她穿著沈府被屠那晚的月白衫子,衣襟上的血漬還在往下滴,可臉上卻帶著笑,和從前哄她喝藥時一模一樣。
"阿燼,你不可沉淪仇恨。"母親抬手,指尖就要碰到她的臉,"這把火......"
"夠了!"沈燼后退兩步,眼淚突然涌出來。
她想起那日她躲在米缸里,透過縫隙看見母親被長劍刺穿胸口,想起父親護(hù)著她往密道跑時后心插著的羽箭,想起弟弟最后一聲"阿姐"還卡在喉嚨里,就被亂刀砍斷了脖子。
"我怎么能不恨?"她嘶聲喊,燼火不受控地從掌心竄出,燒得腳下的焦土噼啪作響,"他們殺了我們?nèi)?,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quot;
母親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她的手穿過沈燼的臉,指向她身后:"你看。"
沈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