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了天威，他們就會立刻化身惡鬼，把大晉吞噬。”

  “這是我最大的壓力?！?br />
  趙誠道：“不是沒法子，士紳階級本質上還是軟弱的，只要繼續(xù)開海，只要恢復生產(chǎn)，只要有錢賺，他們就腦不起來?！?br />
  “大晉崛起了，富裕了，改革自然又會順利起來，假以時日，士紳階級也就甘心了。”

  “那時候，大晉就真正進入正軌，完成了腐朽王朝的完美重生，甚至是極盡升華?！?br />
  他看向周元，鄭重道：“所以，你覺得還該打下去嗎？”

  “大晉的情況，支持我們打下去嗎？”

  周元沉默不語，他只是皺緊了眉頭。

  趙誠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會認為，大晉內部的情況就算再糟糕，也不至于連兩三個月都撐不住，你是完全有時間打這一仗的?！?br />
  “但實際情況是，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可以恢復出口貿易了，所有人都盯著這碗飯，恨不得馬上開飯，都餓得要發(fā)瘋了。”

  “然后你說不開海，繼續(xù)打，你猜這會掀起多大波瀾？”

  周元苦笑道：“肯定鬧翻天?！?br />
  趙誠道：“那么又回到軍事上來說，我找聶再榮了解了情況，現(xiàn)在敵人的軍艦，依舊是優(yōu)于我們的，就算你天縱奇才，勝率有沒有十成？”

  周元道：“七成?！?br />
  趙誠道：“七成，足夠一個人做出積極的決定了?！?br />
  “但對于國家呢？”

  “一個國家，臨近崩潰，開戰(zhàn)還要引起巨大波濤，而且只有七成的勝率。如果不打，選擇休養(yǎng)生息，背靠大陸強大豐厚的資源，用全力護航商隊，這能做到幾成成功率？”

  周元道：“十成?！?br />
  趙誠道：“七成，承擔巨大風險，甚至有崩潰的征兆。十成，沒有風險，人心也定了?！?br />
  “國家，該選哪個？”

  周元苦澀道：“毫無疑問，該選后者?！?br />
  趙誠點頭道：“這就是國與人的區(qū)別，人是有感情的，基于仇恨，基于尊嚴，基于戰(zhàn)意，可以選擇打。國家沒有感情，國家只做最理智、最符合利益的選擇?！?br />
  “所以子易，這一次做決定，你站在人的層面，還是國的層面？”

  “我只是把這個問題完全講清楚，但怎么做決定，是你的事?！?br />
  周元笑道：“岳父，你支持我嗎？”

  趙誠愣了一下，隨即道：“岳父當然支持你，商部尚書可未必支持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