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依舊在吹。

  這大海上的風(fēng)，亙古都不會停歇。

  這大海的波濤，也永恒激蕩著。

  這風(fēng)與水，連接著大陸與大陸，連接著國度與國度、民族與民族。

  這是通道，是路，是互相交流的生命航道。

  戰(zhàn)列艦與大炮在這里匯聚，人們殺得頭破血流。

  周元看著海，心中有莫名的感慨。

  李玉婠就站在他的身旁，也看著海，嘴角帶著笑意，臉上洋溢著喜悅。

  僅僅和周元站在一起，她已然很是滿足。

  “我也難過啊?！?br />
  她的語氣很輕，風(fēng)把話語送到周元的耳中。

  “高麗坎坎坷坷走到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出口一些山參藥材，卻被連續(xù)劫走好幾次?！?br />
  “我派出僅存的海軍護航，還被人狠狠揍了一頓，差點命喪大海。”

  “我很委屈，我在想…我們只是想過得好一點，這有什么錯嗎？傷害到誰了嗎？”

  “為什么他們就恨不得我們死？為什么他們就一定要欺負我們？”

  “我真的委屈，我想不通?！?br />
  “然后，你師父找到了我，給我說了烏思藏和西域的故事。”

  她挽著周元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說道：“我就想明白了，這世間總有千般萬般的苦，因為貧窮，也因為人心?！?br />
  “貧窮需要人心去改變，而人心又該用什么去約束呢？”

  “律法與道德?！?br />
  “律法與道德又怎么維護呢？”

  “用武力維護律法，用文化維護道德?！?br />
  “又用什么維護武力與文化？用財富?！?br />
  她拉了拉周元的手，像是求表揚的小孩子，眨著眼睛道：“你看，是不是形成了完美的閉環(huán)？”

  “只要我們好好去做，完成這樣的閉環(huán)，那閉環(huán)之中即使出現(xiàn)一些問題，但至少不會影響整個格局，大多數(shù)人還是過得好的，對不對？”

  周元緩緩點頭，道：“話很樸素，但也很準(zhǔn)確?！?br />
  剛說完話，后腦勺就挨了一下。

  周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李玉婠掀眉道：“老娘說了這么多，你就平平地回了一句？你的情緒價值呢！”

  “會不會夸人？會不會表揚我？會不會裝作醍醐灌頂?shù)哪?？?br />
  “哪怕說幾句激勵人心的話?。　?br />
  “裝深沉是不是！裝大人物是不是！說話！”

  周元連忙道：“圣母姐姐我錯了…我只是想事情去了?！?br />
  李玉婠哼了一聲，道：“錯了，然后呢？”

  周元道：“我道歉?！?br />
  李玉婠道：“你要怎么道歉？”

  周元想了一下，隨即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李玉婠已經(jīng)要笑了，眼角的笑意都壓不住了，但她使勁板著臉。

  周元打開了小盒子，一枚戒指閃爍生輝，戒面是最晶瑩剔透的水晶，雕刻出了一朵璀璨萬芳的花朵。

  陽光下，水晶的每一個切面都在發(fā)光，每一道光互相糾纏折射，又形成嶄新的光。

  只那一眼看去，就覺得絢爛奪目，精美絕倫。

  李玉婠的呼吸都停止了，她完全被戒指吸引，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要做什么。

  周元半跪而下，仰頭看著她，輕聲道：“人會老，或早或晚。命不同，或苦或甜?！?br />
  “過去發(fā)生的，我都記得。”

  “未來發(fā)生的，我都期待。”

  “我掌控著我的人生，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運，但無論我重來多少次，無論我做多少次選擇，我都會愛上你，都會堅定地選擇和你在一起，相濡以沫，并肩而行，直到老去，直到世界的終結(jié)。”

  李玉婠噘著嘴，想要哭，又想要笑，腦子里嗡嗡的，一時間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周元道：“我把我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這顆鉆石上，它代表著我們感情的永恒，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愛，就讓我為你戴上這一枚戒指?！?br />
  他握住了李玉婠的手。

  李玉婠看著他，臉上是驚喜、好奇、感動和萬千的情愫。

  “愿意…怎么會不愿意…”

  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感情。

  她只是感受到了冰涼，她看到了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那微弱的重量，卻讓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完整。

  她看向周元，聲音都在顫抖：“怎么想出的這東西…真是…真是專門騙人家眼淚的…”

  “快起來抱抱我…快嘛…”

  周元站了起來，把她抱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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