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充滿了蕭索：“其實什么也沒發(fā)生，我只是去了沈州，見到了完顏黛嬋，給她治好了傷?！?br />
  “她很憔悴，一副心死的模樣，彩霓很好，她一直照顧著完顏?！?br />
  “我治好了她，就回來了，僅此而已?！?br />
  周元點了點頭，道：“但你顯然興致不高?！?br />
  李玉婠道：“嗯，因為我覺得累。”

  她又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自嘲道：“真是怪，此前跟你在中原翻山越嶺，跟你在冰天雪地中押送物資，要多苦有多苦，也沒覺得累?！?br />
  “去一趟沈州，什么都沒發(fā)生，卻覺得累了?！?br />
  周元道：“看來有一些事，讓你疲倦和沮喪?！?br />
  李玉婠擺手道：“沮喪談不上吧，但就是覺得疲倦?！?br />
  她這才看向周元，眼睛發(fā)著光，輕聲道：“周元你知道嗎？我和完顏的感情其實很好，她從無生教建立初期就跟著我，我們一起做事，一起奮斗，討論武學，討論人生，我們幾乎情同姐妹?！?br />
  “她與你的矛盾我管不著，但我看到她那副樣子，我只覺得悲哀。”

  “她做錯了什么嗎？她孝順父母、敬愛兄弟、關心老幼、呵護子民?！?br />
  “她為她的民族而努力奮斗，甚至多次身陷險地，幾乎付出了一切?！?br />
  “她唯一做過的錯事，可能就是愛錯了人。”

  “但就是這一件事，幾乎要毀了她?！?br />
  周元沉默。

  他理解李玉婠的話，也理解完顏黛嬋，但這就是立場，沒有人可以改變。

  李玉婠嘆了口氣，道：“莊玄樸那一掌，即使沒有用全力，也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我去的時候，她已經病得很重了，整日咳血，渾身劇痛，提不起精神，也睡不著覺?！?br />
  “如果沒有我，這樣的日子她起碼還要熬上半年。”

  “但這一切都比不上你對她的傷害，她心死了，一度有自殺傾向，若不是彩霓一直照顧著她，或許她已經死了?！?br />
  周元認同這樣的事實，但所謂的傷害，他不背這個鍋。

  客觀來說，各為其主，誰又算什么傷了誰？

  李玉婠道：“我?guī)退蝹?，也安慰了她，但收效甚微…?br />
  說到這里，她才苦笑道：“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周元，我并不是在指責你什么，因為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什么事…”

  “我只是為完顏而悲哀，也為我而悲哀。”

  “她做好了自己的一切事，但她現(xiàn)在落得如此下場?！?br />
  “我也做好了我該做的事，但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br />
  “或許是兔死狐悲吧，或許是同病相憐吧，我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我只覺得…我們女子面對這樣的國仇家恨，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活得開心一點啊？”

  “周元，你告訴我，完顏該怎么做？我該怎么做？”

  “我們真的結束不了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