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未完全褪去，陽光已經(jīng)悄然灑落在泳池的水面之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層碎金，輕輕晃動著。

  江宸站在更衣室外，手指緊緊攥著門框，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泳衣，一件簡單的黑色連體式，遮住了大部分肌膚，但依舊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身后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沈悅的聲音溫柔地響起：“你在外面站很久了?！?br />
  江宸下意識縮了縮肩膀，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還沒準(zhǔn)備好。”

  沈悅沒有催促，只是走到她身邊，輕輕拉住她的手，“你不用急，我陪你等?！?br />
  江宸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慌亂，也有藏不住的依賴。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慢慢推開了更衣室的門。

  水汽撲面而來，帶著一絲淡淡的氯氣味道。泳池邊鋪著柔軟的白色毛巾，旁邊放著兩瓶礦泉水和一個(gè)小小的藍(lán)牙音箱。

  “你想聽點(diǎn)什么？”沈悅一邊調(diào)試音樂，一邊回頭看她。

  江宸遲疑了一下，低聲說：“上次那首歌吧?！?br />
  沈悅笑了笑，指尖在手機(jī)上輕點(diǎn)幾下，熟悉的旋律緩緩流淌出來——《Loving Strangers》。那是她們第一次約會時(shí)偶然聽到的曲子，當(dāng)時(shí)江宸還因?yàn)楹π卟桓铱此缃駞s能自然地哼出幾句歌詞。

  江宸慢慢脫下罩衫，露出鎖骨下方一道淡色疤痕。那是她曾經(jīng)摔傷留下的痕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沈悅的動作頓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道疤上。她沒有問，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地俯身，在那里落下一個(gè)吻。

  江宸的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開。她知道沈悅不會追問，也不會憐憫她，只是單純地想讓她安心。

  沈悅接過罩衫，小心地疊好放在一旁，然后牽起她的手，“走吧?！?br />
  江宸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她走向泳池邊緣。水溫比她想象中要涼一些，腳剛踩進(jìn)去，就忍不住打了個(gè)寒顫。

  “冷嗎？”沈悅問。

  “嗯?！彼÷晳?yīng)著，猶豫了一下才將身體慢慢沉入水中。

  沈悅立刻伸手托住她的腰，穩(wěn)住她的重心，“別怕，我會扶著你?！?br />
  江宸深吸一口氣，任由自己漂浮起來。水的浮力讓她一時(shí)之間有些不適應(yīng)，身體僵硬地繃緊著。

  沈悅察覺到她的緊張，輕聲哼起了那首歌。她的嗓音柔和而清澈，像水波一樣一圈圈蕩漾開來。

  江宸聽著聽著，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一抹淺笑。她終于放松下來，開始隨著節(jié)奏輕輕擺動身體。

  沈悅見狀，也跟著她一起游動。兩人在池中緩慢地穿行，偶爾碰到彼此的手臂，都會讓江宸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還記得那天晚上嗎？”沈悅忽然開口，聲音輕柔，“我們在車?yán)锝游堑臅r(shí)候，你說‘有你在’?！?br />
  江宸怔了一下，隨即輕輕點(diǎn)頭。

  沈悅靠近她一點(diǎn)，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腰，“那時(shí)候我就在想，如果時(shí)間可以停在那一刻，該有多好?！?br />
  江宸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的眼睛，“可我不想停下。”

  沈悅笑了，眼里閃過一絲驚喜，“真的？”

  “嗯。”江宸低聲說，“我想繼續(xù)往前走?！?br />
  沈悅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然后將下巴搭在她肩上，“那我們就一直走下去?！?br />
  兩人靜靜依偎著，水波輕輕蕩漾，陽光透過玻璃頂灑落下來，在她們身上投下斑駁光影。

  忽然，燈光忽明忽暗了幾下，像是被風(fēng)吹動的燭火。

  江宸皺了皺眉，“怎么了？”

  “可能是電壓不穩(wěn)?！鄙驉偛辉谝獾卣f，但還是將她往角落帶了一些，“這邊更安靜。”

  泳池角落的陰影處，光線變得柔和，水面倒映著她們的身影，仿佛整個(gè)世界只剩下彼此。

  沈悅輕輕撥開水花，指尖滑過江宸的臉頰，“這里只有我們?！?br />
  江宸望著她，眼底泛起一層朦朧的霧氣。她不知道是因?yàn)楦袆樱€是因?yàn)閯e的什么。

  沈悅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今天特別安靜?！?br />
  江宸低下頭，聲音很輕：“我只是……有點(diǎn)害怕?！?br />
  “怕什么？”

  “怕你會離開我。”她說得很慢，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沈悅愣了一下，隨即收緊了手臂，將她牢牢抱在懷里，“傻瓜，我怎么會離開你？”

  江宸靠在她胸口，聽著她的心跳，慢慢閉上眼睛，“我知道你不會，但我還是會想。”

  沈悅輕輕撫著她的后背，聲音溫柔而堅(jiān)定，“那你以后記得，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在?！?br />
  江宸輕輕點(diǎn)頭，眼角卻悄悄滲出一滴淚珠。她沒說話，只是將臉埋進(jìn)沈悅的頸窩。

  沈悅以為她是感動，便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后緩緩抬起頭，用指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

  “看著我?！彼f。

  江宸睜開眼，對上她深情的目光。

  沈悅緩緩靠近，嘴唇貼上她的，動作輕柔，帶著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