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廳。

  “快讓開！一個個都別他媽擋道！”卡瓦酒粗暴地推搡著人群，與其說是推搡，不如說是用整個身體的重量硬撞開一條路。

  他的耐心早已耗盡。

  “伏特加！你再跑快點！用你那身肥肉給我撞出一條道來！”

  卡瓦酒對著身旁氣喘如牛、幾乎要口吐白沫的伏特加吼道。

  伏特加此刻的狀態(tài)，跟一具還能喘氣的尸體沒什么區(qū)別。

  這番超高強度的追逐，幾乎耗盡了他過去三年積攢的全部運動量。

  “啊……嗯……”他像個智障兒童一樣，慢吞吞地應(yīng)著，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流下涎水，眼神渙散。

  卡瓦酒自己也到了強弩之末。

  腎上腺素帶來的短暫爆發(fā)力早已消退，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憊和肌肉的劇烈酸痛。

  他半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試圖下達指令，卻被一陣陣無法抑制的干嘔打斷。

  他絕望地掃視著周圍川流不息、表情各異的乘客，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迷?！?br />
  明明剛才還清晰捕捉到白酒的身影，怎么一轉(zhuǎn)眼，就連根毛都找不到了？

  而在他們上方，白酒正從容地放慢腳步，如同一個幽靈般在相對空曠的區(qū)域移動。

  另一邊，麥卡倫正按照白酒最后的指令，在機場的另一側(cè)狂奔。

  他的目標(biāo)是另一架即將起飛的航班——前往羅馬的班機，起飛時間與格蕾絲那班完全相同。

  這是計劃中的分散撤離點。

  老黑則像個體力不支的老人，可能是機場燈光太過刺眼，他半瞇著眼睛，仔細核對著手中機票的詳細信息。

  他和麥卡倫登上的，是同一架飛機。

  格蕾絲終于登上了飛機，但那顆懸著的心卻始終無法落下。

  對白酒那近乎本能的恐懼感依舊如影隨形，她總感覺下一秒，那張冷峻的面孔就會出現(xiàn)在艙門口。

  雖然她沒聽過那些關(guān)于白酒的傳奇?zhèn)髀劊兄矮F般的敏銳直覺——她認(rèn)為，幾乎沒有什么能真正阻擋那個男人。

  她深吸一口氣，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鄰座是一位身著西裝、留著長發(fā)的中年男子。

  她只用余光掃了一眼便斷定：

  這個男人，對她構(gòu)不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白酒從連接天臺的維修通道猛然竄出，此刻他正奔跑在機場航站樓光滑而危險的穹頂之上！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擺脫地面層層圍堵的唯一方法，盡管難度和危險系數(shù)都高到離譜。

  但他依然選擇了這場豪賭！

  去他媽的智體！

  去他媽的既定命運！

  如果未來的一切早已被推導(dǎo)注定，那人類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難道要像一群提線木偶，按部就班地走完被安排好的、毫無生氣的人生嗎？

  下方二樓看臺，卡瓦酒和伏特加正互相攙扶著欄桿，像兩個迷路的孩子般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臉上寫滿了苦不堪言的窘迫。

  那表情，就像一個人類突然穿越到了一個完全由外星人構(gòu)成的國度，你拼命試圖用手勢和喊叫解釋自己沒有敵意，但他們卻只用你無法理解的腦電波交流，并且已經(jīng)掏出了看起來就像武器的玩意兒對準(zhǔn)了你。

  其他后勤和技術(shù)部的成員也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機場大廳里奔跑著.

  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那個所謂的人工智能面部追蹤系統(tǒng)——那套狗屁系統(tǒng)早就失靈了！

  卡瓦酒深吸一口氣，努力自我安撫：“他一定就在附近……一定是我們疏忽了，沒注意到他……”

  “沒錯，一定是我們漏看了什么地方……”他一遍又一遍地小聲重復(fù)，近乎自我催眠。

  要說他為什么還沒徹底崩潰？

  或許是因為之前一次次認(rèn)錯人、被戲耍的經(jīng)歷，早已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磨礪得異常“堅韌”了。

  “好吧……”卡瓦酒最終無奈地苦笑，他實在騙不了自己了，“真他媽該死……我們繼續(xù)找吧?！?br />
  他完全不知道，在他抱怨的同時，白酒正在他們頭頂上方那巨大的弧形遮陽板上，如履平地般奔跑著。

  機場穹頂之上，一個身影正以無比矯健、甚至稱得上優(yōu)美的步態(tài)奔跑。

  夕陽的余暉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他從漫長的飛機跑道上方掠過，直至最后一絲光亮沒入地平線。

  東京，圍剿白酒戰(zhàn)時指揮中心。

  這里的氣氛與機場的混亂截然不同，冰冷、有序，只有機器低沉的嗡鳴和密集的鍵盤敲擊聲。

  “這里采用的是短波無線通訊，電磁音頻記錄，以及陰極射線管顯示器。”

  琴酒在布滿復(fù)古監(jiān)控設(shè)備的過道內(nèi)移動著，屏幕幽幽的冷光映照著他毫無表情的臉。

  “我們不再依賴任何數(shù)字計算系統(tǒng)運行?！?br />
  他注視著眼前巨大的主屏幕，它被分割成數(shù)百塊小型監(jiān)控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