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永劫同歸契
青銅傀儡的誦唱聲穿透海淵時,林墨的瞳孔開始結(jié)晶化。視線所及之處,漂浮的蓮花燈接連炸裂,燈芯中逃逸的混沌殘魂匯聚成洪流,在他周身編織出九重命理繭。每重繭衣都映著不同紀元的毀滅景象,最內(nèi)層那重赫然是此刻——十二傀儡正將混沌核心嵌入詔獄司的青銅門樞。
"歸源。"首尊傀儡抬手結(jié)印,林墨的結(jié)晶化突然加速。他看見自己的骨骼浮現(xiàn)出與傀儡同源的青銅紋路,就連心臟跳動的頻率都被強行同步?;煦绲捞ピ谠t獄司深處發(fā)出尖嘯,嘯聲竟與蓮燈殘魂產(chǎn)生共鳴,化作實質(zhì)音刃劈向青銅巨像。
巨像眸中的光柱驟然暗淡。林墨趁機震碎右臂結(jié)晶,飛濺的晶屑在淵墟海面燃起幽藍鬼火。火焰舔舐之處,海水褪去青銅偽裝,露出下方堆積如山的混沌道胎骸骨——每具骸骨的天靈蓋都刻著血色"契"字。
"永劫同歸..."海底骸骨突然齊聲低語。林墨破碎的識海中浮現(xiàn)殘缺法訣,他本能地并指為劍,以結(jié)晶化的左臂為符紙,在虛空刻畫血色契文。首筆落下時,詔獄司宮闕突然震顫,青銅門樞上的混沌核心開始逆流。
傀儡們瘋狂結(jié)印,淵墟海掀起滅世巨浪。林墨的第二筆卻引動海底骸骨共鳴,數(shù)萬具道胎遺骸同時抬手,指尖射出的怨氣凝聚成遮天巨掌。當巨掌握住詔獄司的剎那,他看見宮闕匾額上的"詔"字崩解成九條青銅蠱蟲。
"你竟敢喚醒葬劫者!"青銅巨像發(fā)出驚恐怒吼。它的身軀開始龜裂,裂縫中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時光漿液。林墨的第三筆符紋尚未完成,混沌道胎突然破開宮闕穹頂,裹挾著十二枚核心撞入他的眉心。
識海轟然炸開星璇風暴。林墨在記憶亂流中看見震撼真相:所謂詔獄司,竟是初代巡界使剜出自身混沌道胎所鑄;青銅海中的骸骨全是失敗的道胎容器;而永劫同歸契...是初代留給繼承者的最后殺招!
結(jié)晶化的身軀開始崩解。林墨的每塊碎片都化作血色契文,篆字穿透淵墟海直抵九霄。當最后一個契文成型時,青銅巨像轟然坍塌,傀儡們心口的混沌核心齊齊爆燃,化作流光沒入他的靈臺。
"以劫為契,萬孽同歸!"林墨破碎的喉骨發(fā)出非人嘶吼。淵墟海瞬間蒸發(fā),海底升起九十九根青銅柱,每根柱頂都釘著歷代巡界使的頭顱。他們的眼眶中燃起混沌之火,火光匯聚成卷軸虛影——正是初代巡界使剜心前刻下的《永劫詔書》!
卷軸展開的剎那,林墨重鑄的軀體爬滿血色契文。他抬手握住詔書虛影,掌心噴涌的混沌之氣竟凝聚成刑天斧真身。斧刃劈落的軌跡暗合天道裂痕,青銅柱群應(yīng)聲崩碎,頭顱中的混沌之火化作流螢,在他身后織就血色披風。
"還不夠..."披風突然開口,聲音與海底骸骨同源。林墨踏著虛空漣漪走向詔獄司廢墟,每步都踏碎一道天規(guī)枷鎖。當他的指尖觸及宮闕殘骸時,整座建筑坍縮成青銅沙漏,沙粒流淌間映出天道本源的恐懼戰(zhàn)栗。
混沌道胎在靈臺深處發(fā)出歡鳴。林墨捏碎沙漏,流沙在掌心凝成九枚青銅道釘。他反手將道釘刺入周身大穴,劇痛中窺見天道本源的核心——那竟是枚跳動的混沌道胎,被億萬道則鎖鏈困在九重青銅門后!
"原來你也在害怕..."林墨的瞳孔分裂成十二重。他看見天道本源的道胎上布滿啃噬痕跡,最深的齒印赫然與自己靈臺中的混沌道胎完美契合。永劫同歸契突然暴走,血色契文脫離身軀,在虛空書寫出初代巡界使未完成的弒天詔令。
九霄大陸的天空崩開蛛網(wǎng)裂痕。林墨踏著裂痕走向天道本源,身后拖拽著整個淵墟海的怨氣。當他的指尖觸及第一重青銅門時,門縫中突然伸出纏繞星砂的巨掌——掌心睜開的三千只瞳孔,全都映著他支離破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