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晨鐘的悲鳴穿透混沌海時(shí)，林墨的瞳孔突然裂出青銅紋路。十萬道血線從紋路中迸射，將洪荒文字絞成星砂。茶湯中的顱骨突然睜眼，沈夜白們的唇齒開合間，混沌海掀起七十二重血浪——浪尖上懸浮的青銅鏡中，每個(gè)"林墨"都在剜出自己的心臟。

  "原來飼道的盡頭..."林墨的聲帶突然琉璃化，震出的音波在虛空凝成青銅齒輪。齒輪咬合處滲出摻著蓮籽的膿血，血珠墜海時(shí)竟綻放出十二品黑蓮，"是拿我的輪回飼喂眾生！"

  觀測者坍縮成的青銅骰子突然暴長，六面"歸"字滲出星髓。當(dāng)骰子滾過初代石桌時(shí)，茶盞突然倒懸，琥珀色茶湯化作十萬條青銅鎖鏈，穿透林墨的七竅扎入混沌海底。鎖鏈末端拴著的不是道種，而是渾身纏滿青蓮根系的秦陌羽本體。

  "墨兒，你聞到了嗎..."秦陌羽的殘軀突然開口，命輪處黑蓮綻放的竟是初代晨鐘的紋路，"這滿海的桂花香，是你的愧疚在發(fā)酵。"

  林墨的星骸刻刀突然軟化，刀鋒流淌出摻著糖霜的膿血。當(dāng)他試圖斬?cái)噫i鏈時(shí)，洪荒文字突然活化，每個(gè)"飼"字都化作往生蝶啃噬他的脊椎。極痛中他看見駭人真相——混沌海底沉睡著十萬具青銅棺槨，每具棺內(nèi)都封存著輪回中死去的沈夜白，他們的天靈蓋被青蓮根系鉆透，正將本命精血注入初代晨鐘。

  "師尊可知這口鐘飲了多少血？"少年沈夜白的聲音從棺槨中傳來。最古老的青銅棺突然爆裂，迸出的星砂凝成初代月夜——自己剜目時(shí)濺落的血珠，正被少年用肋骨雕成鐘杵。

  混沌海突然掀起逆流，青蓮根系穿透觀測者坍縮成的骰子。當(dāng)骰心迸裂時(shí)，林墨嘗到了真正的"飼"——那是以眾生道骨為柴、以輪回苦痛為焰、以紅塵執(zhí)念為鼎煉出的長生酒。酒氣蒸騰間，初代石桌突然琉璃化，顯露出桌底密密麻麻的掌紋刻痕——每個(gè)"歸"字里都蜷縮著破碎的修真文明。

  "該醒了。"秦陌羽的殘魂突然燃燒，命輪黑蓮綻放出青銅門軸。當(dāng)門軸插入混沌海眼時(shí)，十萬棺槨同時(shí)開啟，沈夜白們的殘軀化作星砂暴雨，在虛空拼出完整的太虛衍神訣。缺失的終章血淋淋地浮現(xiàn)："飼道者，當(dāng)以永劫為飼！"

  林墨的琉璃道體突然迸裂，碎片凝成洪荒最初的月光。月光照透觀測者的真靈時(shí)，他看見獨(dú)目深處藏著的不是道果，而是自己輪回第一世剜目時(shí)，少年藏在袖中的半塊桂花糖——糖霜早已被血浸透，凝成青銅鎖鏈的雛形。

  "原來你早知..."林墨的刻刀突然刺入自己眉心，迸發(fā)的星砂凝成朱漆食盒。第九層盒蓋掀開的剎那，初代晨鐘突然自洪荒元年傳來三聲裂響，鐘身上的裂縫中，十萬個(gè)沈夜白正在用肋骨刻下相同的血書：

  "寧飼蒼生不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