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OOOOOOOOOOOOOOOAL?。?！又是貝爾納多·席爾瓦！直接任意球破門！梅開二度?。?！”

  摩納哥解說徹底瘋狂。

  “球……又進(jìn)了！貝爾納多·席爾瓦！任意球世界波?。　焙蝹サ穆曇舫錆M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無力感。

  “萊諾已經(jīng)碰到了球！但球速太快，角度太刁！橫梁下沿彈入網(wǎng)窩！勒沃庫森雪上加霜！0-2落后了！上半場補(bǔ)時階段被進(jìn)這樣一個球，對球隊的士氣打擊太大了！”

  進(jìn)球的貝爾納多·席爾瓦張開雙臂，如同滑翔機(jī)般沖向角旗區(qū)，接受著全場山呼海嘯般的頂禮膜拜。

  摩納哥球員激動地疊壓在一起慶祝。

  反觀勒沃庫森這邊，一片死寂。

  萊諾仰面躺在門線前，雙手掩面，久久沒有起身。

  隊長本德狠狠地將腳下的草皮踢飛了一塊，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甘。

  林鋒站在中圈，遠(yuǎn)遠(yuǎn)望著自家球門的方向，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浸透了球衣，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

  上半場他如同陷入泥沼，被對手死死鎖住，球隊更是在對手疾風(fēng)驟雨般的沖擊下連丟兩球。

  場邊，施密特面沉如水，雙手插在口袋里，緊抿著嘴唇，眼神銳利地掃過場上每一個垂頭喪氣的弟子。

  主裁判沒有再給任何機(jī)會，吹響了上半場結(jié)束的哨音。

  刺耳的電子記分牌上，鮮紅的“2-0”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每個勒沃庫森人的心上。

  在摩納哥球迷震耳欲聾的歡呼和歌聲中，勒沃庫森的球員們低著頭，步履沉重地走向球員通道，身影在輝煌的球場燈光下顯得格外落寞和渺小。

  更衣室的門在身后沉重地關(guān)上，瞬間隔絕了外面震天的喧囂，但那份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卻如同實質(zhì)般彌漫在狹小的空間里。

  空氣沉悶得幾乎能擰出水來，只有球員們粗重的喘息聲和球鞋摩擦地板的細(xì)碎聲響。

  施密特沒有立刻咆哮。

  他站在戰(zhàn)術(shù)板前，雙手撐著桌面，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緩緩掃過每一個低垂的頭顱。

  那沉默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壓迫感，讓本就凝滯的空氣幾乎凍結(jié)。

  “抬起頭來！”他的聲音不高，卻像鞭子一樣抽打在寂靜的空氣里，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冷硬質(zhì)感。

  “把頭給我抬起來，看著這比分！”他猛地指向戰(zhàn)術(shù)板上那個刺眼的“0-2”。

  隊員們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接觸到教練冰冷銳利的眼神，又迅速移開，或盯著自己沾滿草屑的球鞋，或茫然地看著更衣室斑駁的墻壁。

  林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額發(fā)被汗水浸透，一縷縷貼在額角。

  他雙手撐著膝蓋，頭微垂著，胸口仍在劇烈起伏。

  巴卡約科那近乎窒息的貼身緊逼，如同跗骨之蛆，整整四十五分鐘如影隨形，每一次觸球都伴隨著劇烈的身體對抗和兇狠的搶斷，讓他引以為傲的技術(shù)和節(jié)奏幾乎完全失效。

  這種被徹底鎖死的無力感，比身體上的疲憊更讓他感到沉重和煩躁。

  他抬起手，用護(hù)腕狠狠抹去即將流入眼睛的汗水，動作帶著明顯的焦躁。

  “我們踢的是什么？”施密特的聲音陡然拔高，打破了沉重的寂靜，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失望。

  “是娘們兒踢的足球嗎？！看看外面！看看那些為我們遠(yuǎn)征而來的球迷！你們就用這樣的表現(xiàn)回報他們？用這樣一盤散沙、毫無血性的表現(xiàn)，讓人家按在地上摩擦？！”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精準(zhǔn)地刺向中場區(qū)域：“我們的中場呢？被摩納哥那兩個后腰生吞活剝了？傳球像丟燙手山芋！跑動？我看到的只有散步！阿朗吉斯！本德！你們引以為傲的硬度在哪？覆蓋在哪？你們是隱形了嗎？！”

  阿朗吉斯臉色鐵青，緊抿著嘴唇。本德則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眼神里充滿了自責(zé)和不服輸?shù)幕鹧妗?br />
  施密特猛地轉(zhuǎn)向攻擊線，目光最終定格在林鋒身上：“還有你，林！”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痛的質(zhì)問。

  “那個在德甲無所不能的林鋒呢？那個能傳能射、讓所有后衛(wèi)膽寒的林鋒呢？被一個巴卡約科就鎖死了？你上半場的觸球次數(shù)是多少？有威脅的傳球在哪里？你告訴我！你在場上消失了嗎？！你的責(zé)任呢？！”

  “責(zé)任”兩個字，像兩記重錘，狠狠砸在林鋒心上。

  他猛地抬起頭，迎向施密特的目光，眼中瞬間燃起了被刺痛后的灼熱和不甘。

  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反駁什么，但最終只是緊緊抿成一條倔強(qiáng)的直線，下頜線繃得如同刀鋒。

  “教練！”

  一個低沉而飽含力量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窒息。

  是隊長萊諾。

  這位年輕卻已顯沉穩(wěn)的門將站了出來，他臉上還帶著未能撲出那記世界波的懊惱，但眼神卻異常堅定，聲音在壓抑的更衣室里清晰地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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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責(zé)任！第一個丟球，我撲出去了，但第二點(diǎn)沒保護(hù)好！第二個球，我碰到了，但還是進(jìn)了！是我的問題！”

  他沒有推諉，主動扛起了失球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