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獄中密語 · 深夜破局
雄雞打鳴聲里,方仁杰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李昭那張蒼白的臉在晨光里忽明忽暗,眉骨處的月牙疤像道裂開的傷口,正往外滲著二十年血案里他最熟悉的腥氣——那是幽冥教特有的迷香殘留味。
"他們用幻術(shù)控制我......"李昭的低語像根細針,精準(zhǔn)扎進方仁杰太陽穴。
三個月前血衣書院十七名學(xué)生集體失蹤案,六扇門翻遍洛寧城都沒找到半片衣角,此刻這個本該死在書院枯井里的人,正蜷縮在草席上發(fā)抖,喉結(jié)隨著每一個字的吐出上下滾動,"我被綁去城西廢窯,他們給我灌藥,逼我記機關(guān)圖......"
獄頭腰間的玉牌突然撞在鐵欄上,發(fā)出清脆的響。
方仁杰余光瞥見那道青灰色的影子動了動,捕快的刀柄已經(jīng)出鞘三寸,卻被獄頭用腳尖悄悄勾住褲腳——這老狐貍在等,等李昭說更多。
"每月初一子時,吳大人的馬車會進死牢后門。"李昭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漏風(fēng)的風(fēng)箱,"馬車上蒙著黑布,里面的人......"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血沫,"里面的人都穿著囚衣,可我見過其中一個,是上個月在街頭說書的張老漢,他根本沒犯事......"
方仁杰喉嚨發(fā)緊。
三個月前他在城隍廟外替張老漢討回被搶的銅錢時,那老頭還拍著他肩膀說"小方兄弟比六扇門的官差還靈",如今卻成了"特殊犯人"。
他盯著李昭顫抖的手腕,那里有道淡青色的勒痕,和二十年前奶娘被拖走時,手腕上的繩印一模一樣。
"?!?quot;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里炸響,方仁杰睫毛微顫。
半透明的選項浮現(xiàn)在視野里:逼問具體名單(風(fēng)險:可能觸發(fā)獄頭滅口)、調(diào)查尸體特征(收益:關(guān)鍵物證)、偽裝病人引誘看守(隱藏:或可接觸鑰匙)。
他盯著第三具尸體微蜷的左手——那只手的食指關(guān)節(jié)異常腫大,像長期握筆的書生,和血衣書院失蹤學(xué)生的特征完全吻合。
"選調(diào)查尸體特征。"方仁杰舌尖抵著后槽牙,喉結(jié)動了動。
他想起昨夜系統(tǒng)投射的影像里,三個囚犯暴起時,手腕都有不自然的扭曲,像是被外力強行控制——如果尸體上有共同點,或許能撕開幻術(shù)的偽裝。
"哎呦!"方仁杰突然踉蹌著扶住墻,銅鉦"當(dāng)啷"掉在地上。
他眼前發(fā)黑,膝蓋一軟癱在草席上,額頭抵著潮濕的磚縫,"這牢里的潮氣......好難受......"
獄頭瞇起眼,兩個捕快立刻上前,刀尖抵住他后心:"裝什么死?"
方仁杰翻著白眼,手指偷偷勾住草席邊緣,整個人"滾"向最近的尸體。
腐肉味混著鐵銹味沖進鼻腔,他借著"抽搐"的動作,手掌按上尸體胸口——三道平行的淤青,間隔兩寸,和前日死在丙號房的老乞丐傷口一模一樣。
"是機關(guān)!"他在心里低喝。
指尖順著尸體左臂往下,在三角肌位置摸到個針孔,小得幾乎看不見,卻和北境軍營里中了"追魂散"的士兵傷口如出一轍。
那年他跟著奶娘逃到邊境,見過軍醫(yī)給中幻術(shù)的士兵注射藥物,"用藥物刺激經(jīng)脈,能讓幻術(shù)控制更徹底......"
"醒了!"捕快的刀尖重重戳在他后背。
方仁杰"咳"了兩聲,慢慢撐起身子,余光瞥見李昭正用腳趾勾著草席,露出下面半枚破碎的瓷片——上面沾著暗褐色的藥漬,和他在吳大人書房聞到的迷香一個味道。
獄頭突然笑了:"裝病裝得挺像。"他彎腰撿起銅鉦,指腹蹭過方仁杰藏短刃的暗格,"不過再能裝,也活不過今夜。"
李昭猛地縮成一團,草席下的瓷片"咔"地碎了。
方仁杰盯著獄頭腰間晃動的玉牌,突然發(fā)現(xiàn)那玉牌邊緣有道極淺的缺口——和沈管家密信火漆印的缺口位置分毫不差。
"走。"獄頭甩下句話,帶著捕快轉(zhuǎn)身。
鐵牢門"哐當(dāng)"關(guān)上的瞬間,方仁杰聽見他對旁邊的捕快低語:"今夜子時,把新貨送進來。"
新貨?
方仁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刃。
他望著李昭縮成一團的背影,又看了看三具尸體左臂的針孔,喉間的腥甜突然變成了鐵銹味——這鐵牢里的每一塊磚,都在替幽冥教數(shù)著人命。
窗外的日頭漸漸偏西,方仁杰盯著墻角那道被陽光切開的陰影,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今夜子時,會是誰被送進來?
是吳大人的新"貨物",還是......
鐵牢外突然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音,比往日更沉、更慢。
方仁杰握緊了銅鉦,暗格里的短刃貼著掌心,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他望著李昭顫抖的背影,又看了看三具尸體左臂的針孔,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