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風(fēng)起云涌 · 朝堂暗流
方仁杰貼著夾墻的磚縫,能清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柳姑娘的迷煙已經(jīng)撒了半袋,辛辣的艾草味混著血腥味鉆進鼻腔,他望著吳府墻頭那道玄色身影逐漸遠去,這才松了松攥著銅鉦的手——掌心的血痂被攥得裂開,腥甜的血珠滲出來,倒比剛才更清醒了。
"方大哥。"柳姑娘的聲音帶著點發(fā)顫的尾音,她把最后半塊糖糕塞進他手里,指尖還沾著信鴿的羽毛碎屑,"你說的那些...神判門首殺、滅門計劃書,真能掀起風(fēng)浪?"
方仁杰咬了口糖糕,甜膩的芝麻香裹著血味在嘴里炸開。
他望著夜空中那只信鴿的殘影,喉結(jié)動了動:"八大門派被天樞閣壓了十年,六扇門的陳捕頭早看吳大人不順眼,御史臺那群老東西...最恨結(jié)黨營私。"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痕,眼底映著月光,"我要的不是風(fēng)浪,是他們互相撕咬時,漏出的那點真相。"
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在腦海里炸響,淡藍色的光霧在眼前鋪開:【當前事件影響范圍已覆蓋玄劍宗、飛鷹堂、監(jiān)察御史三方,是否觸發(fā)分支選擇?
選項一:靜觀其變;選項二:主動挑撥;選項三:再添一把火?!?br />
方仁杰盯著"再添一把火"的選項,喉間溢出低笑。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奶娘背著他從神判門廢墟里爬出來時,懷里緊攥的半塊林氏玉佩——玉佩內(nèi)側(cè)刻著"未絕"二字,和拓印紙上"林氏未絕"的字跡,像兩把刀,正戳在天樞閣的痛處。
"選三。"他在心里默念,系統(tǒng)光霧瞬間消散,丹田處的熱流卻更灼人了,《破音十三式》的殘篇在經(jīng)脈里游走,連耳力都跟著敏銳起來——他聽見三條街外更夫敲梆子的聲音,聽見茶攤老板打呼嚕時的氣聲,甚至聽見柳姑娘藏在信鴿囊里的另一卷密檔,紙張摩擦的窸窣。
"阿柳,"他轉(zhuǎn)身按住她的肩膀,"除了六扇門,剩下的密檔分三份。"他指腹摩挲著她信鴿囊上的銀線,"玄劍宗大長老最恨天樞閣當年奪了他的掌門之位,飛鷹堂的老堂主和神判門有過香火情,監(jiān)察御史...挑那個總在早朝罵吳大人'尸位素餐'的白老頭。"
柳姑娘的睫毛顫了顫,突然踮腳替他擦掉眼角的血:"你要去玄劍宗?"
方仁杰一怔,隨即笑出聲:"我這張臉,在洛寧城太顯眼。"他解下青布短打,露出里面染了茶漬的粗麻衫,又從懷里摸出頂破草帽扣在頭上,"但玄劍宗的山腳下,總該有個賣山貨的老客。"
玄劍宗的晨霧比洛寧城重三倍。
方仁杰蹲在山腳下的茶棚里,啃著冷硬的炊餅,看著三個扛著劍匣的外門弟子從面前走過。
他摸了摸腰間用破布裹著的竹筒——里面是他用左手寫的匿名信,字跡歪扭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內(nèi)容卻像根燒紅的鐵釬:"林墨之子尚在人間,天樞閣密檔載'林氏未絕',當年滅門案另有隱情。"
"客官,再續(xù)碗茶?"茶棚老板娘拎著銅壺過來,壺嘴的熱氣模糊了方仁杰的臉。
他把竹筒塞進她的竹籃,壓低聲音:"勞煩幫我把這東西交給玄劍宗的門房,就說...是二十年前的舊人托的。"
老板娘的手頓了頓,竹籃里的雞蛋"咔嗒"碰響一個。
她抬頭時,方仁杰已經(jīng)裹著破草帽往山下走了,只留下句"茶錢放碗底"的尾音。
玄劍宗的演武場里,宗主林正雄的玄鐵劍"當啷"砸在青石板上。
他盯著案頭那封匿名信,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信里的拓印字跡,和他藏在密室里的父親手札一模一樣。"林氏未絕"四個字像驚雷,劈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傳我命令!"他抓起案上的青銅令牌,"所有外門弟子即刻下山,查二十年前洛寧城所有嬰孩失蹤案!
內(nèi)門長老去天樞閣討說法——"他突然卡住,喉結(jié)滾動兩下,"不,先去六扇門調(diào)當年的卷宗!"
站在廊下的大弟子張凌峰看著宗主泛紅的眼尾,悄悄退了半步。
他聽見后堂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聽見宗主壓低的嘶吼:"當年...當年我娘抱著我躲進地窖時,說的那句'林氏未絕',原來不是安慰我..."
而此時的洛寧城,御史臺的青磚院里,白胡子的周御史正捏著密檔拍案而起。
他案頭的燭火被氣浪掀得搖晃,照見密檔上"天樞閣私養(yǎng)死士暗線滲透六部"等字樣,每一筆都像抽在他脊梁上的鞭子。
"來人!"他扯下官服外的鶴氅,"備轎!我要連夜進宮面圣——"
方仁杰站在洛寧城墻頭,望著御史臺方向騰起的火光。
他摸出銅鉦晃了晃,里面的短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時,他望著玄劍宗方向的晨霧,輕聲道:"這把火,才剛燒起來。"
而在他看不見的御史臺偏廳里,吳大人的親信朱捕頭正捏著半張密檔殘頁,額角的汗順著官帽滾進衣領(lǐng)。
他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低聲對著信鴿囊里的傳訊蟲說:"大人,方仁杰...他要掀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