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夜火光
方仁杰的鞋底在青石板上磨出火星。
他踉蹌著撞開老巷盡頭那扇掉漆的木門時,后頸的燎泡正隨著心跳抽痛——方才火場里飛濺的火油潑在背上,粗布短打早被燒出幾個焦洞,皮肉黏在布料上,每一步都扯得他倒吸冷氣。
"李捕頭!"他扯著冒煙的衣袖沖進(jìn)里屋,藥罐的苦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
土炕上的人動了動。
李捕頭半撐著身子,肋下的白布已被血浸透,在昏黃的油燈下泛著暗褐。
他原本刀刻般的眉峰此刻擰成結(jié),見到方仁杰的瞬間瞳孔驟縮:"你這是——"
"先顧你。"方仁杰扯下腰間的銅鉦,用纏著粗麻的柄端挑開藥柜,抓了把金瘡藥就往李捕頭傷口上按。
藥粉撒在潰爛的黑血上,李捕頭悶哼一聲,后背撞在土墻上,震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那客棧......"
"燒了。"方仁杰撕了塊干凈布巾,蘸著瓦罐里的涼水擦他額角的汗,"錢老板和兩個神秘人在樓上密談,說要拿你當(dāng)餌引我去廢宅。"他指尖頓了頓,布巾上沾了李捕頭的冷汗,"他們提了二十年前的神判門。"
土炕"吱呀"一聲。
李捕頭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節(jié)因用力泛白:"神判門......我?guī)煾府?dāng)年查過那案子。"他喉結(jié)滾動,傷口滲出的血在白布上洇開個暗紅的花,"死者都是剜眼、割喉、心口插玉,對吧?"
方仁杰的呼吸一滯。
三天前破廟里那具尸體的慘狀突然在眼前閃過——空洞的眼窩,喉管翻卷的血肉,心口插著半塊羊脂玉。
他摸出懷里的玉片,在油燈下照出半截龍紋:"我奶娘說這是神判門的信物,二十年前她抱著我從火場里爬出來時,就攥著這個。"
李捕頭盯著玉片,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九局......他們提了九局?"
"錢老板管其中一個叫九局的規(guī)矩。"方仁杰將玉片按回胸口,布料下的溫度燙得他心口發(fā)疼,"那聲音用了變聲,像金屬刮擦。"他想起火場上扭曲的"兌"字門楣,想起那個戴斗笠的背影,"他們要玉片,要我去廢宅,更要......"
"要你入局。"李捕頭突然咳嗽起來,手捂住嘴再拿開時,指縫里浸著血絲,"方兄弟,九局不是普通江湖勢力。
我?guī)煾刚f過,當(dāng)年神判門滅門案查到一半,六扇門三位總捕頭同一天暴斃,死狀......"他沒說完,目光落在方仁杰后背的焦布上,"你不該涉險。"
"我沒得選。"方仁杰扯下燒破的外衣,露出后背猙獰的水泡。
他彎腰從床底摸出個鐵盒,掀開時"咔嗒"一聲——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七塊玉片,每塊都刻著不同的紋路,"奶娘臨終前說,湊齊九塊玉片,就能找到滅門真兇。
現(xiàn)在我有七塊,錢老板的綢緞莊燒了,可火場上飄下的布角......"他頓了頓,從懷里掏出半片焦黑的布料,金漆"錢記"二字還剩個"錢"字,"張鐵匠說三天前見過戴斗笠的人在綢緞莊外轉(zhuǎn)悠,這布角,或許能撕開條縫。"
"?!?quot;
機(jī)械音突然在腦海里炸響。
方仁杰手一抖,焦布角掉在鐵盒上。
他閉眼,系統(tǒng)界面在意識里展開:
【當(dāng)前介入案件:錢記綢緞莊陰謀案(關(guān)聯(lián)二十年前滅門懸案)】
【請選擇下一步調(diào)查方向:】
【1. 繼續(xù)調(diào)查錢老板(風(fēng)險:九局眼線可能埋伏)】
【2. 尋找其他線索(收益:規(guī)避直接沖突)】
方仁杰盯著選項(xiàng),喉間的腥甜又涌上來。
錢老板的"撲通"跪聲、砂紙般的冷笑、變聲人金屬嗡鳴的"九局規(guī)矩"在耳邊交替炸響——這是二十年來離真相最近的一次,他不能退。
"選1。"他在心里默念,系統(tǒng)界面泛起金光,"叮——選擇成功,獎勵線索:錢記綢緞莊三年前曾為六扇門定制官服。"
李捕頭看著他突然發(fā)亮的眼睛:"你......"
"錢老板給六扇門做過官服。"方仁杰抓起焦布角,布面上隱約能看見金線繡的云紋——正是六扇門官服的暗紋,"他的綢緞莊,可能是九局滲透六扇門的渠道!"他轉(zhuǎn)身抓起墻角的銅鉦,銅鉦里藏的短刃在燈下閃著冷光,"李捕頭,我需要查錢老板的賬冊,查他這三年給哪些人送過官服......"
“我先去鐵匠鋪安排一下,你后半夜再過來。”李捕頭說著,扯住他衣袖,從懷里摸出塊腰牌,是六扇門的鎏金捕快令牌,“拿這個去城南張鐵匠鋪?!彼父共溥^牌面的凹痕,“張鐵匠幫六扇門打了二十年鎖具,錢記綢緞莊的庫房鎖,是他打的?!?br />
方仁杰的手指在腰牌上頓住。
他想起三天前張鐵匠說的"戴斗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