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時，方仁杰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敏銳地意識到，危險正在悄然逼近。

  他緊緊盯著那只帶著蜈蚣疤的手掌，喉間泛起鐵銹味。

  奶娘臨終前攥著他手腕說"九局殺手掌背必有蜈蚣紋"的畫面，如同一顆炸彈在視網(wǎng)膜上炸開，讓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頭兒，這蒿子叢密，會不會藏人？"粗啞嗓音撞進(jìn)耳膜的剎那，李捕頭的刀尖已經(jīng)抵住方仁杰掌心。

  兩人貼得極近，近到能清晰聽見對方吞咽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方仁杰的短刃在掌心壓出月牙形血痕，玉片隔著粗布衣裳燙得他心口發(fā)疼。

  他深知，這是系統(tǒng)即將觸發(fā)的征兆，而此時的局勢，也越發(fā)危急起來。

  "搜。"蜈蚣疤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鍋，冰冷而又刺耳。

  方仁杰的瞳孔驟縮，他注意到三雙皮靴正往蒿叢方向碾來，最前面那雙腳的鞋跟有半寸磨損，和地道口追他們的殺手一模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李捕頭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這是"三息后突圍"的暗號。

  然而，方仁杰望著空地盡頭的烏篷船，船尾纜繩晃出的弧度突然和記憶里某幅畫卷重疊。

  他突然想起，神判門典籍中，"九局"傳遞消息的暗樁，總愛用纜繩打雙死結(jié)。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獧z測到關(guān)鍵抉擇。"系統(tǒng)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方仁杰的短刃險些掉地。

  李捕頭疑惑地側(cè)頭，他立刻用指甲在捕快手背劃了道"等"字。

  半空中浮起三個泛著幽光的選項：【直接出手】獎勵基礎(chǔ)刀法殘篇；【佯裝暴露引敵】觸發(fā)伏擊危機；【跟蹤為首者】可能解鎖二十年前舊案線索。

  方仁杰的舌尖抵住后槽牙，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他想起昨夜在義莊驗尸時，死者右手腕的勒痕，那是被人用纜繩倒吊過的痕跡，而烏篷船纜繩上的雙死結(jié)，正是九局拷問的標(biāo)記。

  若此時動手，雖能殺一兩個，但線索鏈必然斷裂；若跟蹤...他摸了摸懷里發(fā)燙的玉片，那是神判門傳承信物，每次接近九局相關(guān)事物便會灼燒，這是二十年來最清晰的指引。

  "選第三個。"方仁杰在心底咬牙。

  系統(tǒng)藍(lán)光閃過的瞬間，玉片熱度驟降，他甚至聽見了記憶里奶娘的聲音："小仁杰，要學(xué)貓捉老鼠，先把尾巴藏好。"

  "這邊沒動靜！"搜蒿叢的嘍啰喊了一嗓子。

  蜈蚣疤的皮靴在門前頓了頓，突然轉(zhuǎn)身往烏篷船方向走："去船上看看。"另外兩人應(yīng)了聲，踢得蒿葉嘩嘩響。

  方仁杰的視線緊緊黏在蜈蚣疤后頸，那里有道新月形疤痕，和神判門典籍里記載的"九局執(zhí)刑者"特征完全吻合。

  他心中暗喜，覺得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跟緊。"方仁杰壓低聲音，短刃收回袖中。

  李捕頭的雁翎刀入鞘時發(fā)出極輕的"咔嗒"，他反手按住捕快刀鐔，用口型說"摘銅鈴"。

  李捕頭立刻扯下腰間那串捕快標(biāo)配的銅鈴，塞進(jìn)方仁杰手里。

  這東西走一步響三聲，方才躲蒿叢時全靠方仁杰用身體壓著。

  兩人小心翼翼地貓著腰從蒿叢另一側(cè)溜出，貼著野地邊緣的土坡往前挪。

  他們的每一步都格外謹(jǐn)慎，生怕發(fā)出一絲聲響。

  蜈蚣疤的皮靴聲在船邊停了片刻，接著突然加快，往密林方向去了。

  方仁杰的耳力在系統(tǒng)加持下敏銳得驚人，他能聽見對方衣擺擦過荊棘的輕響，能分辨出他每一步的落腳點都避開了碎石。

  這說明此人對地形極熟，極可能是洛寧城的"地頭蛇"。

  "他進(jìn)林子了。"李捕頭的呼吸噴在方仁杰后頸。

  方仁杰反手拽住他腰帶，示意放輕腳步。

  他們?nèi)缤瑑芍恍⌒囊硪淼囊关?，在密林中緩緩前行?br />
  密林中的月光被樹冠切成碎片，松針混著腐葉的氣味鉆進(jìn)鼻腔。

  蜈蚣疤的身影在樹影里忽隱忽現(xiàn)，腰間長劍的金屬配飾偶爾反光，像極了夜行動物的眼睛。

  "注意腳下。"方仁杰突然頓住。

  李捕頭的腳尖正懸在一截枯枝上，若踩斷必然驚敵。

  他側(cè)身讓捕快貼著自己左邊走，左邊是片苔蘚地，踩上去不會有動靜。

  兩人像兩尾游魚，在樹隙間穿梭，始終和目標(biāo)保持著三十步距離。

  大約盞茶時間后，蜈蚣疤的腳步慢了下來。

  方仁杰隔著三棵松樹望去，見他抬手撥開一叢野薔薇，露出半堵爬滿青藤的石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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