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雨夜，兄弟倆正蜷縮在下水道的廢棄配電室里。

  那時，譚無間正用左手記錄著今日的“失控次數(shù)”，右手卻瘋狂地捶打著墻壁，指節(jié)血肉模糊。

  “讓我來……無間！”他左眼布滿血絲，聲音嘶啞。

  “哥哥，我們不屬于這個世界，我們早就應(yīng)該......！”譚無間繼續(xù)操控自己那右半邊臉扭曲著，牙齒咬破了嘴唇。

  就在兩人格即將再次爆發(fā)沖突時，黑暗中傳來一陣緩慢的掌聲。

  “精彩，真是精彩?！?br />
  陰影中，走出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神秘人。

  他的臉上戴著毫無表情的陶瓷面具，聲音像是經(jīng)過某種機械處理，冰冷而平滑。

  “滾！”譚無間控制的右手猛地抓起匕首擲去。

  匕首卻在空中驟然停滯，仿佛撞上一堵無形的墻，隨后“當(dāng)啷”落地。

  神秘人輕笑一聲：“脾氣真差。”

  “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譚無涯警覺地站了起來，盯著這人。

  “我嗎？我是，來幫助你們的?！敝灰娝従徧郑瑥亩放裣氯〕鲆慌_銀色的裝置。

  是形似某種神經(jīng)接駁器，兩側(cè)各有一個頭盔狀的接口，表面流動著幽藍(lán)的微光。

  “你們看起來很痛苦......我可以幫你們分開。”

  聽了他的話，譚無間立刻警覺起來：“代價是什么？”

  “聰明?！鄙衩厝藢⒀b置放在地上，推至他們面前。

  “這臺機器可以轉(zhuǎn)移意識，但需要滿足一個條件——目標(biāo)軀體的各項參數(shù)必須與你們現(xiàn)在的身體高度匹配?！?br />
  隨后他點了點裝置側(cè)面的顯示屏，“身高、體重、血型、神經(jīng)反射速度……誤差不能超過2%?！?br />
  譚無涯嗤笑：“放屁！我們上哪找這么像的兩個人？”

  “所以你們需要……篩選?！鄙衩厝宋⑽⑼犷^，面具下的聲音帶著蠱惑。

  “Z市這么多人，總會有合適的‘容器’。”

  “可這樣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面具下發(fā)出一聲詭異的笑聲：“我需要混亂......引出一個人，所以，越亂越好?！?br />
  無間盯著那臺機器，左眼微微顫動：“如果我們拒絕呢？”

  神秘人聳聳肩，轉(zhuǎn)身走入黑暗，聲音漸漸飄遠(yuǎn)：“那就繼續(xù)當(dāng)一具瘋癲的肉體囚徒吧……直到某天，你們中的一個徹底吞噬另一個?！?br />
  ······

  接下來的日子，兄弟倆開始了瘋狂的“篩選”。

  他們潛入醫(yī)院數(shù)據(jù)庫，黑入體檢中心，甚至綁架了幾個無辜的受害者做“活體測量”。

  但每一次，數(shù)據(jù)都不達(dá)標(biāo)。

  要么身高差了幾厘米，要么血型不匹配。

  最接近的一對姐妹，神經(jīng)反射速度卻慢了0.3秒。

  于是絕望逐漸蔓延。

  “廢物！全是廢物！”無涯暴怒地擰斷了一個可憐蟲的脖子。

  無間則沉默地記錄著失敗數(shù)據(jù)，左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難道我們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直到今晚。

  昨日，他們再次抓了一個流浪漢，兄弟倆準(zhǔn)備再去購買一些化學(xué)用品，準(zhǔn)備之后的綁架。

  當(dāng)西諾拉開門的那一刻，兄弟倆的瞳孔同時收縮。

  神秘人給的機器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一行刺目的綠字：

  匹配度：98.7%

  無間的左眼死死盯著西諾，嘴角緩緩咧開一個詭異的笑：“終于……找到了。”

  無涯的右手則緩緩抬起，指尖滴落粘稠的唾液：“兩個……剛好一人一個……”

  月光下，雙生鬼的身影如噩夢般籠罩了這個可憐的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