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宴會和祭祀
無盡的黑色迷霧包裹著她所能感知到的全部空間,凌越不知道自己是處于一片巨大的幻覺空間,還是真的被它帶到了哪里。
這次的感受和雷城那次不一樣。
理智上凌越知道,自己應該還在地下室內,甚至就停留在長桌邊上。
但身體的五感,大腦的第六感,通通失去了作用。
無法給予這份理智任何符合邏輯的參考依據。
她在迷霧中走動,從最初的緩慢試探摸索,到步伐越來越急,速度越來越快。
然而哪怕她踩著輕功飛掠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未能看到迷霧之外的事物。
直到一陣莫名熟悉的銅鈴聲響起。
先是一聲,輕緩柔和,讓凌越想到了雨村時村屋飛檐上掛著的青銅鈴被風吹動的模樣。
心情不由舒緩了兩分。
可是緊接著,鈴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越來越亂,叮鈴鐺啷,不復清脆悅耳,反而嘈雜尖銳刺耳。
叫凌越剛舒緩的心緒也跟著煩躁起來,整個人好似化作了一艘大海上折了桅桿的孤舟,于漆黑的深夜時,被拋到了大雨滂沱黑浪翻滾的狂風暴雨中。
在她無法看見的角度,凌越的瞳孔顏色在一點點變化。
隨之而來的,是凌越緩緩沉淀冷靜的情緒。
周圍的黑色迷霧終于有了變化,像一缸墨水打翻在了池塘里,濃郁得化不開的黑色迅速褪變成灰黑色,水墨色……
凌越的視線重新得到了釋放。
她看到自己突兀地出現在一個巨大的洞廳,有朦朧的光不知來自哪里,照得整個洞廳氤氳在一片混沌的朦朧中。
這點光,也已經足夠凌越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個巨大的宴會場面。
凌越低頭,發(fā)現自己站在高處,有一個向下的石階。
回頭一看,果然在自己身后看到一扇巨大的緊閉的雙開石門。
石門上好像雕刻著什么,凌越想要退回去仔細看看,腳下卻挪不動步。
仿佛有一雙鋼鐵似的隱形的鬼手從地下探出,死死抓著她的腳踝,叫她動彈不得。
再嘗試往前抬腳,雙足卻又能正常行動。
凌越就明白了,這是不準她后退,只能前進,去到它想要她去的前方宴會中。
她和最近的一張宴席大概有十米左右,從上往下俯視,能看到下面擺著既長且寬的約有一百米長的紅色石桌。
桌上擺滿了食物,一眼望去,幾乎是成堆放狀態(tài)。
長桌的兩邊坐滿了各種姿態(tài)的人,這些人紋絲不動,好似石人。
凌越極力想要看清這些人的面貌,可就是看不清,他們身上仿佛自帶一層朦朧的霧。
但凌越能感受到,這些人的視線都死死地盯在她身上。
帶著某種說不出是惡意還是渴望的冰冷黏稠。
這樣的石桌,整個洞廳里有十幾張,全都坐滿了人,這些人也都擰著脖子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文學作品中總會出現這樣一個比喻:如果視線有重量……
那是假設。
可現在,凌越能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有重量的視線。
這種重量隨著時間的推移,壓迫感越來越實質化,凌越甚至感受到身體的骨骼在發(fā)出輕微的咯吱的呻吟。
忽的一股溫涼涌動,游走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凌越重新感受到了輕松。
那些人的視線所帶來的壓迫感,也霎時煙消云散。
他們身上始終讓她看不清的朦朧的霧氣也在她眼中消失不見。
凌越意識到,自己體內屬于白璽的能量被喚醒了,她的眼睛應該已經變成了金色的。
對此不作多想,凌越立即掃視整個洞廳。
然后發(fā)現,那些坐在巨大長案邊上的“賓客”,全都不是人,而是一具具穿著各種朝代衣服的死人。
除此之外,宴席間也有許多人穿行,這些人同樣一動不動,似乎是負責為客人們提供服務的仆役。
再遠一點的位置,坐著一排排拿著各種樂器的樂師。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場盛大的宴會。
凌越不確定這一幕代表著什么,略作思考,她還是抬腳下了臺階。
就在她的腳正式踏入宴會的廳池時,整個宴會像是突然活了過來,推杯換盞聲,說笑寒暄聲,鐘鼓琴樂聲,輕歌曼舞聲……
凌越甚至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食物的香氣。
閉上眼睛,宴會廳內人聲鼎沸,觥籌交錯間盡顯熱鬧,滿桌佳肴美酒香氣撲鼻,歡聲笑語不斷,氣氛熱烈至極。
睜開眼睛,昏暗的光線下,簡樸的洞廳內坐滿了十幾張長桌的死尸粽子,仆役樂師們僵硬的軀體詭異地停留在某個動作的瞬間。
絕對的割裂感,營造出了驚悚怪誕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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