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黑眼鏡,你懷孕了
要怎樣避開那道視線的監(jiān)視,讓黑眼鏡察覺到自身的異常?
凌越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只有兩個答案。
一種,自然是身體上的劇痛。
當(dāng)身體受到強烈的刺激,將會牽動人的大腦和意識。
就像之前他們?nèi)齻€人中了幻覺,被劇痛刺激后清醒過來。
另一種,就是直接從思維上讓他感覺到不對。
就像在一個人的認(rèn)知里,自己雙手齊全,是垂眼就能看見的真實。
可同時,又存在著某些跡象,不斷向他證明他的雙手殘缺,不存在。
這種肉眼可見的認(rèn)知和邏輯上的認(rèn)知發(fā)生了劇烈的正面沖突。
就能讓這個人意識到不對勁。
這就是邏輯上的自我相駁。
現(xiàn)在凌越需要考慮的是,目前該用哪一種方式。
給黑眼鏡來一刀,顯而易見是能被那道視線直觀看見的,如果“Ta”真的在引導(dǎo)他們?nèi)ネ程?,作為領(lǐng)路人的黑眼鏡必然是不能在這時候受到傷害,造成他無法行動的。
所以只能選擇第二種進行嘗試。
這種嘗試,還必須不能有足夠的邏輯和理智,讓視線后面的Ta從中窺探到她已經(jīng)察覺到異常了。
黑眼鏡發(fā)現(xiàn)凌越?jīng)]吭聲,以為她是在地下走了太久,產(chǎn)生了心理上的疲倦。
想了想,像是剛想起來,從自己衣兜里掏出一顆糖遞過去:“怎么樣?走不動了?”
凌越微微歪頭,眼底帶著點困惑地看了一眼被他遞過來的糖。
遲疑了一瞬,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剝開塞進嘴里,入口的味道,又讓凌越愣了一下。
是無邪曾經(jīng)給她的那種糖。
凌越忽然發(fā)現(xiàn)事情可能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她將糖紙捏在手心,對黑眼鏡點了點頭:“感覺很久沒見到天空了,不太適應(yīng)?!?br />
黑眼鏡笑了笑,兩條腿繃直了蹬在一面巖壁上,讓自己的背靠在另一面巖壁上暫時休息一下:“這種情況其實很少見的,我在這行混了這么多年,一共也沒遇到過幾次?!?br />
凌越依舊保持雙足蹬在兩邊巖壁上的姿勢,穩(wěn)穩(wěn)立在那里,突然問他:“這糖是什么味道的?”
黑眼鏡詫異:“你都沒吃出來?巧克力啊,補充能量效果一級棒!”
說完,還豎了個大拇指。
凌越察覺到口腔里糖的味道變了,展開五指,掌心的糖紙也變了。
便明白,事實確實跟她剛才想的有所不同。
抬頭看了眼還無知無覺的黑眼鏡,凌越?jīng)_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湊過來點。
黑眼鏡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單臂撐著巖壁,探頭湊到了她面前。
凌越對著他臉上那副墨鏡看了又看,卻沒想過這個姿勢,在黑眼鏡看來,就是在和他近距離地專注對視。
這讓黑眼鏡有點兒不自在,心臟都不自覺加速了。
當(dāng)然,不自在也就是一點兒,很快就化作不可言說的竊喜,暗道:難不成小阿越終于發(fā)現(xiàn)瞎子長得特吸引她?
凌越一邊感受著那道視線沒有變化,一邊抬手,掌心貼在黑眼鏡臉上,輕輕地說:“你閉眼,我要摘一下你的眼鏡?!?br />
黑眼鏡的心臟頓時咚咚連跳,高聳的喉結(jié)克制不住地上下滑動了兩個來回,才仿佛把往上蹦的心臟壓了回去。
他嘴上說到:“不、不好吧,這也太快了?!?br />
卻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臉又朝凌越的方向壓低了一些。
凌越不知道他所謂的“太快了”是什么意思,從眼鏡縫隙看進去,發(fā)現(xiàn)他確實已經(jīng)乖乖閉了眼睛。
但出于對此人雞賊屬性的不放心,凌越還是緩緩將他的墨鏡摘了下來。
免得這廝裝模作樣,閉了一下眼,回頭又偷偷睜開了。
或許是因為不適應(yīng)將眼睛露出來,即便是閉著雙眼的狀態(tài),黑眼鏡依舊忍不住眼睫毛不停輕微地顫抖著。
凌越一直盯著他,另一只手卻悄悄將手電筒關(guān)掉。
手電光消失的一剎那,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能看清周圍,凌越心中道了一聲“果然”。
這里,是黑眼鏡的幻覺中。
雖然還是不明白那道視線代表著什么,自己又為什么會跑到黑眼鏡的幻覺中,凌越卻覺得比最初的猜想更棘手了。
因為一個人的幻覺,是隨著他的思維變化而變化著的。
在他的思維世界里,制造出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存在,這是非常困難的。
因為在這里,只要他認(rèn)為是合理的,那萬事萬物都將隨著他的思維,瞬間合理化。
所以要怎么樣,才能讓黑眼鏡自己都沒辦法讓其合理化呢?
這個問題在凌越腦子里翻騰了幾秒,她抬手,把墨鏡重新給他戴了回去,說了聲:“好了?!?br />
還在等著的黑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