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克林索爾的記憶(下)
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理解了先祖海德菈。海德菈堅守著“王國并非僅屬于吾等坎瑞亞的血族,而是全體人類的祖國”的誓言,不忍國民走向悲慘的下場,才做出了那些舉動,卻背負了不義的污名。
而坎瑞亞遺民作為不被任何存在,無論是七國,還是天理所接納的族裔,必須要選擇自己的道路。
“自己”知曉了世界背后的那些真相,是時候該做出行動,修正錯誤了。越接近地下,耳邊回蕩著的福音就愈發(fā)明顯,甚至就連調(diào)查團的那些人也感受到了。
在福音和那份手記的指引下,“自己”擺脫了人類之身的桎梏,進化成了現(xiàn)在的姿態(tài),成為了深淵的使徒。而那些調(diào)查團,則被召喚來的魔獸殺盡。同時,“自己”聯(lián)系到了同為坎瑞亞遺民的深淵教團,大家一拍即合。
以往被視為必須守護的對象的萬種母樹,在“自己”看來已經(jīng)變成了人類進化的阻礙——它擋住了深淵的進入,導致提瓦特的人們沒有足夠的深淵力量進行進化。萬種母樹看似是保護人類的盾,實則是困鎖人類的囚牢。等到真正的毀滅來臨,人類就會像屠宰場里的牲畜一樣待宰!
而矯論團,則變成了愚昧而不自知的幫兇?!白约骸睕Q心毀滅矯論團,重創(chuàng)花靈一族,得到靈光絕唱,按照雷內(nèi)大師的想法,讓靈光和深淵對沖,獲得能為人類文明發(fā)展添磚加瓦的永續(xù)能源!至于中間死去的生命,“自己”即便惋惜,卻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自己”的指引下,深淵教團對甘露花海發(fā)動了一次全面而致命的進攻。雖然被擋住了,但矯論團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chuàng),徹底淪為廢物;而花靈也受到重創(chuàng),傷亡慘重。
但是這不是計劃的全部,雷內(nèi)大師所提到的“用靈光和深淵對沖,獲得幾乎永續(xù)能源”的想法還沒有落實?!白约骸币呀?jīng)找了一隊盜寶團去執(zhí)行計劃,大致內(nèi)容就是抓住那先朱那,向他展示自己掌握的真相,將他策反,然后創(chuàng)造機會讓他逃回去,臥底矯論團。
根據(jù)觀察,有一只名為“斯露莎”的愚蠢花靈和矯論團走得很近,她可以成為利用的對象。
現(xiàn)在萬種母樹已經(jīng)虛弱到很嚴重的程度,想來再過一兩年,深淵和靈光力量的失衡會引發(fā)“梵真的天象”,根據(jù)記載,到那時,這一帶的天空都會顯示出深淵和靈光對抗的幻象。
這樣的話,只要幫助那個叫斯露莎的花靈得到雙角的花冠,成為花靈勇者,然后讓成為深淵教團的人的那先朱那引導她去解除靈光絕唱的封印,將它得到手,就能驗證雷內(nèi)大師的想法了。
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不高,風險也不小。但是為了人類,再艱難,“自己”也必須要堅定地執(zhí)行下去!
但是那些盜寶團并沒有按照約定匯合,所以“自己”必須去看一看發(fā)生了什么。在去鐵穆山偵查的路上,卻發(fā)現(xiàn)了不明的飛行物和特殊又危險的史萊姆。將情報帶回去,得知可能是教團的大敵來到了這里。
作為最了解這里的人,“自己”很快就猜到了大敵的來意,并受到啟發(fā)。于是在多位深罪浸禮者的許可下,“自己”調(diào)集了足夠的資源,要試著對甘露花海進行一次“中心開花”。
但是,一切都在那個男人出現(xiàn)的時候戛然而止。
對記憶的讀取到這個時候才到了尾聲。王志純斷開了心靈的單向連接,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這個被冰凍的前矯論團巡路官,克林索爾。
平心而論,這家伙的出發(fā)點倒是好的,但做的事卻是錯的。他只看到了坎瑞亞好的一面,并將其作為全部的事實??肆炙鳡栐谟^念和方法上的錯誤,導致了結(jié)果的錯誤,使他站到了王志純的對立面。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克林索爾和王志純在一些方面有著高度的相似,無論是身世,還是決心、部分手段,甚至是目的。
但就因為信息的不同,方法的不同,陣營的不同,觀念的不同,能力的不同,他們走在相反的道路上,并且在今日兵戈相向,克林索爾變成了王志純的階下囚。
說真的,王志純很希望時光可以回到他還沒有干這些蠢事的時候。如果自己能早四五百年來到這里,或者說在四五百年前剛到提瓦特的時候,就從光的形態(tài)轉(zhuǎn)換為人身,或許就可以挽回他于迷途。然而,這種妄想,是沒有太多意義的。
“從來沒有這么糾結(jié)過啊……”王志純的目光有些復雜,他從前并不能理解中外名著里那些化干戈為玉帛,冰釋前嫌的情節(jié),人怎么可能會因為對敵人的人格的欣賞而想要手軟呢?這樣的話,前面的那些沖突又是什么?
但現(xiàn)在,他有些理解這種滋味了。但是,如果饒他一命,自己的心里也難以接受。克林索爾對自己的眷屬造成了很大的損傷,差一點就毀了萬種母樹。最最重要的是,克林索爾是在自己道路上堅定前行的人,完完全全的死硬分子,毫無感化團結(jié)的可能。
既然如此——
“克林索爾,我敬你也是一條漢子,便不折騰你了。一路走好!”王志純右拳上閃耀著七彩的光芒,緊接著又在拳鋒上混成四個白色的光點。最后,一記力道十足的崩拳,直接將克林索爾連同包裹著他的冰塊打成了氣體,其中的深淵力量泯滅一空。
克林索爾,徹底死亡!即使被地脈再次吐了出來,也只會是一個新的深淵使徒·激流。
打出一記崩拳的王志純維持著拳架,久久沒有動作。良久,他面色復雜地收功,長吐一口氣。說真的,他現(xiàn)在真的有些后悔,跟著魈學了安神之法,然后又在納西妲這里再進一步。理解和了解敵人,有些時候真的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蛟S,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痛快地轟殺敵手,才是對自己更溫柔的做法。
“算了,不必給自己找不痛快。”王志純努力使自己忽視掉這股心情,轉(zhuǎn)而去救治那些輕傷員。雖然七彩史萊姆自己就能緩緩恢復那些傷口,但他需要做一些事情來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