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面對命運(yùn)
2016年1月3日,多云,氣溫03℃,微冷。
季禮站在護(hù)城河的岸上,點(diǎn)燃了一根香煙,凝望著鱗狀的河水。
徐徐而來的涼風(fēng),吹動(dòng)著鬢角散落的發(fā)絲,讓他那張冷漠的臉看起來也沾染了更深的冷意。
方慎言背靠在圍欄上,目光遠(yuǎn)眺著注視陰云遍布,筆挺的中山裝不染塵埃,與季禮站成了一個(gè)相對面。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平淡地說道:
“我在天南看到了一座無名墳,有只女鬼在守著,我和它斗了一場。”
季禮吐出一口圓潤的煙圈,將眼睛透過圈中望著河水,自顧自說道:
“邪靈被我從眼睛里拔出去了,成了我鬼牌里的一部分,第四塊拼圖碎片卻沒拿?!?br />
方慎言仰頭看天,一只黑色的鳥自云端掠過,裹挾著風(fēng)自由翱翔著,瞇了瞇眼:
“余郭是誰我倒不記得了,但我很熟,應(yīng)該是在天南任務(wù)里死去的故人。
看來是天南的那只鬼抹去了我的記憶,可惜了這個(gè)能被我記住的人。”
季禮低頭望河,陰沉水面下隱約藏著什么,暗潮涌動(dòng)中,他又吸了口煙:
“我殺了顧行簡,親眼看到了他的尸體,什么都沒剩下。
他要小千的災(zāi)禍之眼,失敗了,也死了。
這是事實(shí)?!?br />
天空中,那只黑色的鳥不知為何搖搖欲墜,在忽然間匆匆滑落,化作一具墜落的尸體,跌入陰冷的河水中,被淹沒到消失不見。
方慎言皺了皺眉,將兩手放入口袋中,對此地失去了興趣,抽身而走。
季禮吐出的煙霧隨著他在背后的離去,一陣風(fēng)將煙霧吹亂,嗆進(jìn)了眼睛里,讓他很是不適。
兩個(gè)人自說自話,沒有言語交流,明明站得很近,卻又像是離得很遠(yuǎn),分離開的樣子也沒有任何牽連。
或許,就在余郭死后,季禮和方慎言那個(gè)無形的紐帶也隨之折斷。
“先生,第九分店的新店長是米爾頓·克萊德?!?br />
女聲在方慎言離去后悄然出現(xiàn),穿著那身淡青花的旗袍,一如初次相見,撐傘擋住了季禮的頭頂,言語間驀然回頭,凝視著他的側(cè)臉,接著道:
“您現(xiàn)在的傭金排名上升一位,成為總傭金排名第五。
還有……
傭金任務(wù)將于12小時(shí)后開啟,請做好準(zhǔn)備?!?br />
季禮最后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gè)長長的煙霧,將煙蒂丟在腳下,輕描淡寫道:
“好?!?br />
……
手中捏筆,蘇城河卻遲遲無法下筆,只能眼睜睜看著濃稠的墨水滴在宣紙上,氤氳了一大片。
王大炊手里捧著一個(gè)筆記本,翻來覆去地看著,最終抬頭,悶聲說道:
“店長,咱們店離四星還有不小距離,要是真去拼五星,幾乎不可能。
拼圖,可能是我們最接近天海核心的捷徑了……”
蘇城河長嘆一口氣,終究是將那桿筆放了下來,癱坐在椅子上,兩眼空空無神。
“大錘啊,你真以為我想送出那塊拼圖嗎?”
“不、不、不……”
“我比誰都想要,但我不得不送出去?!?br />
王大炊向前邁了一步,寬厚的身形都快擋住了整張書案,沉聲道:
“店長,屏風(fēng)世界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蘇城河靠在椅背,抬頭望著天花板,眼神中似乎摻進(jìn)了一些雜質(zhì),語氣落寞地說道:
“我看到了顧行簡之死……”
“顧行簡死了?!”王大炊震驚不已,他完全無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做到這一點(diǎn)。
甚至歷來,他都認(rèn)為如顧行簡一般的人物,除了天海沒誰能夠?qū)⑵錃⑺馈?br />
“是的,他死了,死的輕描淡寫,成了一抔黃土。
我還看到了斷掉一臂的李一……”
蘇城河說起這些時(shí),聲線有輕微顫抖,這兩個(gè)如雷貫耳的名字,帶著如此震撼的結(jié)局離開,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王大炊已經(jīng)不敢說話了,他需要時(shí)間去接受這些消息,同時(shí)也有些懂了蘇城河話語背后的含義。
“上次見時(shí),季禮也瘸了一條腿。
李從戎、陳漢升,也早就死在了過去,這些在天海留下過轟轟烈烈故事的人物,都在以各自方式離場。
你知道我捏著拼圖碎片,心里想的是什么嗎?”
“是…是什么?”
蘇城河從椅子上站起身,轉(zhuǎn)頭隔著窗戶望著人潮涌動(dòng)的街道,久久出神后才回應(yīng)著:
“恐慌,絕望的恐慌。
就連顧行簡、李從戎、陳漢升都活不下來,我怎么活?
如果我私吞了這塊拼圖,割袍斷義,與李觀棋、皇甫佳佳的合作解體,咱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