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命中注定
命運的手披著黑袍掀開了青銅古棺的棺蓋,寄予厚望的那雙眼睛近在咫尺,袖手可得。
顧行簡在這一刻似乎成為了命運的一部分,層層布局、次次謀劃,就是為了此刻。
為了這雙眼他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與李一撕破臉面,他勢在必得。
只要有這雙眼,他的大計就將完整,他的反抗自此開始,他的勝算可達六成!
災禍之眼寄生于那個來自京都的女孩……
不是的。
曾經那個女孩,已經徹底成長為了資深店員。
她不再畏懼黑暗、畏懼恐怖,勇氣自心底已然生長為參天大樹。
掀棺而起,災禍之眼,天平審罪,放逐靈魂!
一場發(fā)生在紅禁之紅,屏風世界最恐怖的禁地里,災禍之眼與天平審罪、顧行簡與小千度葉的首次碰面。
災禍,在紅色的血肉里彌漫著瘆人的黑氣,流血的眼里小千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同樣也看到了顧行簡的結局。
靈魂,被抽離出體外,進行單方面的審訊。
可主動釋放的災禍,堪比最強悍的對抗性罪物,只可惜這樣一雙眼竟沒有對鬼,反而對人。
“受審…受審…受審……”
天平虛影,橫于上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愈發(fā)沉重,較先前更甚,宛如敲響了戰(zhàn)鼓之聲。
周遭的血肉來自紅禁,它像是被突然的高潮對抗也被激活,“生命力”越發(fā)磅礴。
天平中的宣判遲遲等不來,災禍之眼的靈異力量摧枯拉朽般對其進行破壞,損毀,直至泯滅。
這雙眼不足以殺鬼,但對人、對罪物有著極為強悍的毀滅性,甚至當初連紅禁之黑都可以短暫看透,目光直至幕后的黑袍顧行簡。
天平罪物,好似一個被針戳破的氫氣球,在不斷慢放的鏡頭下,表皮被一點點撕裂,在空中化作瑣碎的顆粒,最終消散。
小千度葉眼前的光源瞬間熄滅,臉上一片血熱,雙目處猶如被針扎般劇痛。
她的身軀不斷顫抖,兩手死死撐在棺身強保直立。
“簌……”
空氣中響起了毀滅的聲音,淡淡的破滅氣味迎面吹來,小千散落的發(fā)絲被吹開,露出那張慘白的面孔,以及那纖細白皙的脖頸。
同時,一只手穿破毀滅與破滅,如一把鐵鉗精準、牢固地鎖死了她的脖頸。
小千最終仍是沒能扭轉那則預言,“必死無疑”的厄運降臨頭頂,她卻無力反抗,就連呼吸都沒有了權利。
雙目、喉嚨的劇痛,讓她開始恍惚,腦海中過去了一幅幅場景,虛幻卻又真實。
接到大學錄取通知郵件的那一天,18歲的她纏著媽媽笑了一整天;
第一次隨前輩外出工作的那一天,21歲的她說錯話得罪了嘉賓,哭了一整天;
京都任務開始的前一天,22歲的她藏在被子里,想家、想父母、想自己,一夜未眠;
穆念梅任務開始的第三天,22歲的她看著方慎言決絕離去的背影,兩眼通紅卻并未流淚。
一切的一切,已經分不清真與假。
小千度葉回顧著自己的一生,甚至忘卻了按住脖子的那只手,也忘卻了插進眼珠的手指。
她只覺得那些遺憾,那句沒能說出口的道別,應該再不會有機會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涼風自她的后腦飛過,似有什么重物貼著她的耳朵呼嘯而過,前方有人輕輕嘆了口氣。
插進眼中的手指抽離,只是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卻未拿走。
小千度葉在這一刻從過去返回了現實,痛苦快要將其淹沒,生命力在降到谷底之際,略有升起。
她在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聽到了來自白懷光的呻吟,還有些不全的對話。
“姐,沒用,沒用……他那件黑袍無視對抗罪物……”
“我要用靈異清除,我只能用它,但……”
“但來不及了……”
白懷光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他已經死了,但小千卻明顯感覺到顧行簡的一只手,還如鉗子般釘在她的脖子上。
沒了第六分店,她已經是待宰羔羊,而在這段時間里,面前的顧行簡卻一言未發(fā)。
小千的左眼已被剜除,血筋被指甲刮過隨之折斷,她聽到了來自顧行簡的呼吸聲。
這一次,顧行簡的呼吸變得與周遭血肉一樣沉重,或許這就是得償夙愿的激動。
人在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往往也最接近失敗。
自從“殺死”兄長、拿到那顆頭骨后,顧行簡得知到關于天海的那則大秘密,就一直在謀劃、布局。
直到這次店長任務之前,他只差一顆左眼,且現在這顆眼球就在他的掌心。
按照顧行簡的說法,他即將擁有登上賭局的資格,并有自信與天海掰一掰手腕。
也正因這一路的艱難與謀劃,在最后的這一刻,他有了一絲松懈。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以顧行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