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林休息室里空蕩蕩的，只余爐火在壁爐中歡快地跳躍，噼啪作響，把整間石墻染成溫暖的金紅色。

  德維羅坐在火爐旁的單人沙發(fā)里，腦袋輕輕一點一點，像在替自己點頭。

  ——嗯，兩個世界，有兩個女朋友。很合理，不是嗎？

  墻上多了些紅色蝴蝶結(jié)和金絲帶，大概是哪個教授心血來潮，或是小精靈們的主意。

  配著休息室本就陰冷深綠的主調(diào)，看起來并不違和，只是比平時多了幾分節(jié)日的意味。

  大多數(shù)人都回家過圣誕節(jié)了。

  此刻偌大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除了爐火，就是德維羅一個人。

  他翹著腿，手里把玩著一根羽毛筆，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夢境里的赫敏，不會和芙蓉遇見。

  現(xiàn)實中的芙蓉，也不會在意夢里的事。

  完美分區(qū)，互不干涉。

  忠誠是美德——但如果能保證所有人都幸福，那又何必執(zhí)著于一個版本的忠誠？

  想到這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抓過桌上的羊皮紙鋪開。

  羽毛筆在他指間旋轉(zhuǎn)了一圈，被他利落地夾在指縫間。

  “嗯，搞定冥界的事之后……該去趟法國了。”

  他這么說著，筆尖輕輕一落，暖色的爐火映照在他眼底，跳成一簇簇亮光。

  火焰照亮紙張，也照亮他低下頭時，那一閃即逝的心虛。

  “一會要干什么呢？馬上圣誕節(jié)了，其他人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離校了吧......”

  ——

  魔藥課教授辦公室。

  “賓斯教授失蹤了？”

  德維羅皺著眉，語氣壓低，看向坐在對面的盧平。

  對方穿得比上次見面體面多了。

  羊毛長袍整潔地扣到最上面，灰藍色領(lǐng)巾松松垂著，看起來總算有點“教授”的樣子了。

  不再是那個穿著打補丁衣服的窮苦狼人。

  他甚至還把頭發(fā)往后抿了抿，胡子也剃得干干凈凈。

  “嗯，一個月前就有些苗頭了?！?br />
  盧平嘆了口氣，隨手把一扎黃油啤酒放在桌上。

  “有時候上課直接不來，其他幽靈去找他談話，也就是飄過去瞅他一眼——但沒人能從他嘴里問出一句話?！?br />
  原本德維羅是打算去圖書館的禁書區(qū)看看書的。

  路上就遇到了盧平教授，手里還提著一扎黃油啤酒于是在對方的邀請之下德維羅來到了對方的辦公室。

  結(jié)果一上來，盧平就給他一個大炸彈。

  “這周徹底沒影了。連皮皮鬼都說找不到他……這才真的麻煩?！?br />
  他擰開瓶塞，啤酒發(fā)出“嘶”的一聲，泡沫迅速溢到瓶口。

  盧平動作嫻熟地倒進一大一小兩只木杯里，酒香和暖氣一起彌散在屋里。

  房間原本有些冷，頓時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校長原本以為他又哪根神經(jīng)短路了，可這次是真的不見了。”

  “他之前我在教師休息室還見過好幾次，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見不到了?！?br />
  “他還能去哪？”

  德維羅眉毛都快擰成結(jié)了。

  “他又不是生人。”

  “對啊?！?br />
  盧平抬起杯子喝了一口，眉頭仍沒松開。

  “死了的人沒地方可去，這才讓人頭疼?！?br />
  一個月前？

  德維羅微微皺眉，腦海中閃過一個月前的種種事件。

  對角巷的騷亂，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場。

  但賓斯教授，作為一個老舊的幽靈，整天待在霍格沃茨里，和那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高維之主把大手都伸進霍格沃茨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祂要是有那能耐，德維羅已經(jīng)上路了，還有什么心思談戀愛呢。

  而且有鄧布利多在，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fā)生。

  他輕輕摩挲下巴，想著，又突然記起——正是一個月前，他打開了通往冥界的入口。

  那一刻，他見到了神秘的力量和暗影交織，但無論如何，賓斯教授畢竟只是一個幽靈……

  難道，因為他是幽靈，所以也被冥界的力量波及了嗎？

  但不對啊，霍格沃茨的其他幽靈似乎都沒事，依舊飄來飄去……

  “可能……他已經(jīng)走上了亡者渡途吧。”

  盧平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他深吸一口氣，把那杯小巧的黃油啤酒遞給德維羅，然后靠在轉(zhuǎn)椅上，臉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