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2年P(guān)etrus，酒液呈現(xiàn)出深邃的寶石紅色。

  旁邊是兩個Riedel黑領(lǐng)結(jié)系列的手工水晶杯。

  侍者一言不發(fā)，為他們倒上酒，動作精準(zhǔn)得像是機械，然后悄然退去，將這巨大的、奢華的包廂，完全留給了他們。

  這是一種極致的傲慢。

  阿德勒在用這種方式，宣告誰才是今晚真正的主人。

  唐宛如走到包廂天鵝絨護(hù)欄前，俯瞰著樓下那些觥籌交錯的賓客。

  她能認(rèn)出其中大部分人的臉。

  意大利的船王，德國的工業(yè)寡頭，西班牙的王室旁支。

  一個由血緣和利益編織而成的古老網(wǎng)絡(luò)，歐洲大陸真正的掌控者們。

  “他把我們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焦點上?！?br />
  唐宛如端起酒杯，輕輕晃動著杯中液體。

  “他想看看，我們到底是誰，也想讓所有人都看看，誰是他的客人。”

  葉遠(yuǎn)沒有看樓下。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整個包廂，墻角的通風(fēng)口，天花板的浮雕接縫，甚至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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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里沒東西。”

  他走到唐宛如身邊，聲音壓得極低。

  “空氣中也沒有異常的化學(xué)成分?！?br />
  “但是，這個包廂的結(jié)構(gòu)有問題?！?br />
  “它和兩側(cè)普通包廂之間的墻體，厚度比建筑圖紙上薄了十二厘米?！?br />
  “墻體內(nèi)部是中空的，有一條未被標(biāo)記的維修通道?！?br />
  他的聲音平靜，卻讓空氣瞬間凝固。

  就在這時，劇院的燈光驟然暗下。

  樂隊奏響了《茶花女》那哀傷而華麗的序曲。

  大幕，緩緩拉開。

  第一幕開始，女主角薇奧莉塔唱起了那首著名的詠嘆調(diào)《飲酒歌》，歌聲嘹亮，穿云裂石。

  樓下的觀眾席爆發(fā)出禮貌的贊嘆。

  唐宛如卻沒看舞臺。

  她的視線越過整個劇院，落在了斜對面，一個同樣位于二樓的包廂里。

  那里一片漆黑，像一個沉默的洞口。

  但她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從那片黑暗中投射過來，冰冷，銳利，像一把無形的手術(shù)刀，正在將他們一寸寸剖析。

  歌劇進(jìn)行到第二幕，劇情走向悲劇的高潮。

  薇奧莉塔為了愛人的前途，被迫選擇離開，她的歌聲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就在詠嘆調(diào)達(dá)到最高音，整個劇院的空氣都為之震顫的那一刻。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金屬機括咬合的聲音，從葉遠(yuǎn)指出的那面墻壁內(nèi)部，清晰地傳了出來。

  “咔噠”聲響的下一秒。

  砰！

  一聲悶響，不是來自舞臺，而是頭頂。

  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一顆梨形水晶掛墜應(yīng)聲脫落，拳頭大小，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呼嘯，筆直砸向唐宛如的頭頂。

  樓下的觀眾對這一切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薇奧莉塔的悲傷里。

  唐宛如的瞳孔驟然收縮。

  但她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連后退半步的念頭都沒有。

  因為葉遠(yuǎn)動了。

  沒有驚慌的閃躲，沒有夸張的撲救。

  他只是在水晶即將觸碰到唐宛如發(fā)絲的瞬間，極其隨意地抬起了手。

  一抄，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