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拿起刀叉，姿態(tài)優(yōu)雅地切著盤中的鵝肝，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

  就在這時，菲利克斯忽然放下酒杯，那細(xì)微的聲響在安靜的餐桌上顯得格外清晰。

  他看向葉遠(yuǎn)，臉上依然是那副完美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

  “葉先生，我很好奇，聽說您昨晚在一家地下拍賣行，豪擲五千萬歐元，買下了一件非?！貏e的‘拍品’？”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

  所有刀叉碰撞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十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鎖定了葉遠(yuǎn)和唐宛如。

  唐宛如背脊一僵，只覺得那些目光像是帶著溫度，灼燒著她的皮膚。

  這已經(jīng)不是挑釁。

  這是當(dāng)著整個巴黎上流社會的面，公開處刑。

  他怎么會知道？

  葉遠(yuǎn)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動作優(yōu)雅得仿佛在自家餐廳。

  “德拉蒙先生的消息，比我想象的還要靈通?！?br />
  “哈哈，葉先生見笑了?！狈评怂剐Φ玫嗡宦路鹬皇窃陂e聊家常，“不瞞您說，暗夜拍賣行的幕后老板，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他刻意加重了“老朋友”三個字。

  “昨晚他聯(lián)系我，說有位來自東方的貴客，一擲千金，買走了一個半死不活的拳手。我當(dāng)時就猜，除了您，不會有第二個人?！?br />
  他頓了頓，灰藍(lán)色的眼珠里閃過一絲惡劣的玩味。

  “只是我很好奇，葉先生買下那個人，是打算……怎么處置？”

  這話問得極其陰損。

  處置？這個詞用在人身上，本身就是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