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陰沉。他執(zhí)掌LVMH多年，還從未有人敢在這樣的場合，當眾駁他的面子。

  臺下的賓客們徹底炸開了鍋。

  “瘋了吧？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那可是LVMH！”

  “這男的是誰？太狂了！他這是要毀了Rosaline Tang！”

  “可惜了，這么有才華的設(shè)計師，怎么找了這么個沒腦子的男伴？這下徹底完了?！?br />
  議論聲像是潮水，一波波涌來。

  唐宛如站在舞臺中央，腦子一片空白。她想說點什么，想解釋，想挽回，可喉嚨像是被水泥堵住了，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葉遠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燙，力道很大，像是在無聲地宣告——有我在。

  皮埃爾深吸一口氣，不愧是商界巨鱷，他迅速調(diào)整好表情，重新掛上那副得體的笑容。

  “葉先生說得對。”他看著唐宛如，話語里的每個字都透著冰冷的客氣，“能擁有這樣才華的設(shè)計師，確實不需要依附任何人。那么，我就拭目以待，期待唐女士的個人品牌，能在巴黎站穩(wěn)腳跟?！?br />
  最后那句話，他說得意味深長。

  誰都聽得出來，這不是祝福，而是戰(zhàn)書。在巴黎時尚圈，得罪了LVMH，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葉遠牽著唐宛如，在無數(shù)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中，轉(zhuǎn)身下臺。

  蒙特伯爵立刻迎了上來，急得直跳腳：“我的上帝！葉，你這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么？”

  “沒事?！比~遠語氣平淡地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這還叫沒事？”

  “相信我?！比~遠打斷他，眼神里有一種不容置喙的篤定。

  蒙特伯爵看著他，最終頹然地嘆了口氣，像只斗敗的公雞：“好吧，瘋子，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唐宛如被葉遠拉到宴會廳一個無人的角落。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情緒。

  “你為什么要拒絕？”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委屈。

  “那可是LVMH！是所有設(shè)計師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機會！你知不知道你毀了什么！”

  葉遠轉(zhuǎn)過身，黑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

  “那你覺得自己需要嗎？”

  “我……”唐宛如被他問得一噎。

  “你的才華，我看過?！比~遠的語氣很淡，卻像一顆定心丸，砸進唐宛如慌亂的心湖里，“你不需要任何集團的標簽來證明自己?！?br />
  他向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他身上清洌的氣息包裹住她。

  “更何況……你真以為，他只是想簽下一個設(shè)計師？”

  葉遠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

  “簽了LVMH，‘Rosaline Tang’這個名字就不再屬于你。它會變成他們財報上的一個項目，你的設(shè)計要經(jīng)過無數(shù)個委員會的審批，你的靈感會被標上價碼?！?br />
  “最后，你會變成流水線上一個頂著天才名號的工具?！?br />
  “而不是你自己?！?br />
  葉遠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錘子，敲碎了唐宛如被巨大驚喜沖昏頭腦后產(chǎn)生的幻想。

  光環(huán)太耀眼，人往往會忽略光環(huán)背后的陰影和代價。

  她從未想過這些。

  可現(xiàn)實的問題依然像一座大山壓在她心頭。“沒有集團支持，我怎么在巴黎立足？皮埃爾他不會放過我的，整個時尚圈都會封殺我……”

  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帶著哭腔。

  葉遠沒再說話，只是掏出手機，隨意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安托萬，準備一下。”

  “明天上午十點前，香榭麗舍大街88號?！?br />
  葉遠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點一份外賣。

  “把那棟樓買下來。”

  唐宛如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甚至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買……買樓？

  還是在香榭麗舍大街？那是全世界最寸土寸金的地方！隨便一個鋪面都價值連城，更別說一整棟樓！

  她一把抓住葉遠的手臂，急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你瘋了？買那么貴的樓干什么？”

  “給你開旗艦店?！?br />
  葉遠收起手機，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

  他垂眸看著她，眼神里有幾分理所當然。

  “既然要做獨立品牌，就要有獨立品牌的樣子。”

  “香榭麗舍大街的全球旗艦店，這個排面，夠不夠？”

  唐宛如張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