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七情斷絕,唯有殺(二)
周衛(wèi)國的身影消散在賭場的血腥氣里時,空氣中殘留的殺意尚未完全褪盡。他胸腔里的寒意比剛才更甚,仿佛剛飲過冰泉的刀鋒,每一寸都透著斬碎一切的決絕。一殺無情之徒,并未讓那股翻涌的殺意有半分平息——因為他知道,這世間的骯臟,遠(yuǎn)不止“無情”二字。
下一個烙印在他心頭的,是“好色如命,爛情不堪”。
這八個字像淬了毒的針,扎在世間所有被欲望裹挾、踐踏人倫的軀殼上。他們用金錢作餌,用權(quán)勢作刀,將感情視作玩物,將忠誠踩在腳下,用一時的歡愉,碾碎別人一生的安穩(wěn)。這樣的人,不配呼吸同一片空氣。
二殺,好色如命,爛情不堪之人。
心念流轉(zhuǎn)間,周衛(wèi)國已立于一棟燈火輝煌的別墅前。鐵藝大門上纏繞著鎏金藤蔓,映著庭院里精心修剪的花圃,處處透著金錢堆砌的奢靡。但在周衛(wèi)國那雙能穿透虛妄的紅眸里,這片光鮮之下,藏著的是令人作嘔的腐爛。
別墅的主人,名喚巴夕。
此刻,巴夕正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懷里摟著一個妝容艷麗的年輕女人。他約莫四十歲,挺著滾圓的啤酒肚,手指上的金戒指在水晶燈下閃著俗氣的光。他一邊用油膩的手捏著女人的下巴調(diào)笑,一邊對著電話那頭呵斥:“那個老虔婆還敢來鬧?給我打出去!當(dāng)初是她自己沒本事生兒子,我換個年輕的怎么了?再敢來,打斷她的腿!”
電話那頭,想必是他被拋棄的發(fā)妻。那個女人曾陪他住過棚戶區(qū),熬過最苦的日子,用省下的口糧給他買過第一雙皮鞋??扇缃?,他有錢了,便嫌她眼角的皺紋、粗糙的手掌,像丟垃圾一樣將她掃地出門,轉(zhuǎn)頭用吸來的民脂民膏,供養(yǎng)著懷里這個只會嬌嗔的“小三”。
掛了電話,巴夕摟緊懷里的女人,臉上堆起令人作嘔的笑:“寶貝兒,別管那些糟心事。明天給你買最新款的包,再去歐洲玩一圈,怎么樣?”
女人嬌笑著點頭,手指劃過他的脖頸,卻沒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他對這個女人,也不過是新鮮勁兒罷了,就像他換過的前幾個“情人”一樣,膩了,便用一筆錢打發(fā),甚至連打發(fā)都嫌麻煩時,就用手段逼她們消失。
而在別墅之外,工地上的工人還在連夜趕工。他們頂著寒風(fēng),扛著鋼筋,一天干十四個小時,到手的工資卻被巴夕以“罰款”“扣稅”的名義層層盤剝,連給家里孩子買奶粉的錢都要掰著手指頭算。有個老工人前幾天從腳手架上摔下來,巴夕不僅不賠醫(yī)藥費,還叫保安把人拖走,罵他“碰瓷訛錢”。
對發(fā)妻無情,對情人無義,對下屬苛責(zé),對工人吸血——巴夕的爛,是從骨頭縫里透出來的。
“殺。”
周衛(wèi)國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時,沒有一絲預(yù)兆。仿佛不是從喉嚨里發(fā)出,而是直接從空氣里凝結(jié)而成,帶著冰碴子般的冷意。
巴夕和懷里的女人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紅發(fā)紅衣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在客廳中央。紅色的眼眸像兩團(tuán)燃燒的鬼火,映得他手中的弒神槍紅得愈發(fā)妖異。那股無形的殺意瞬間籠罩了整個客廳,讓溫度驟降,連水晶燈的光芒都仿佛被凍住了。
“你是誰?!”巴夕嚇得猛地推開懷里的女人,肥碩的身體向后縮去,臉上的橫肉抖個不停,“保安!保安呢!”
他以為又是哪個被他坑過的人來找麻煩,卻沒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來自地獄的裁決者。
周衛(wèi)國沒有回答。在他眼中,巴夕這樣的人,連讓他多說一個字的資格都沒有。
心念動,槍已出。
弒神槍化作一道紅色的閃電,劃破客廳的奢靡光暈,精準(zhǔn)地洞穿了巴夕的咽喉。沒有多余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像斬斷一根腐爛的藤蔓。
“嗬……嗬……”巴夕的眼睛瞪得滾圓,雙手死死抓住脖子上的槍桿,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汩汩涌出,染紅了昂貴的真絲襯衫。他想喊,卻只能發(fā)出漏氣般的嗬嗬聲,臉上寫滿了驚恐與不甘。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明明有錢有勢,怎么會突然死在這里。
懷里的女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尖叫卡在喉嚨里,臉色慘白如紙,癱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周衛(wèi)國拔出弒神槍,槍尖的血跡瞬間消散,依舊紅得純粹。他看都沒看地上的尸體和嚇破膽的女人,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巴夕這樣的人,只是開始。
走出別墅,夜風(fēng)吹起他的紅發(fā)紅衣,獵獵作響。他的紅眸掃過城市的萬家燈火,那些亮著燈的窗戶里,不知還藏著多少“巴夕”。
那個在酒局上強(qiáng)迫女下屬喝酒,仗著職位占盡便宜的公司總監(jiān);那個已有家室,卻偽裝單身欺騙年輕女孩感情,騙財騙色后消失的“暖男”;那個靠偷拍女性隱私牟利,將別人的羞恥當(dāng)成炫耀資本的無賴……
他們都在周衛(wèi)國的感知里,像黑夜里的螢火蟲,清晰得無法藏匿。
他的腳步?jīng)]有停歇,身影在城市的街巷間穿梭。心念所至,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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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高檔酒店的套房里,一個油膩的富商正撕扯著一個實習(xí)生的衣服,周衛(wèi)國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弒神槍洞穿了他的心臟,實習(xí)生嚇得閉上眼,再睜眼時,兇手已倒在血泊中,而那個紅衣紅發(fā)的身影早已消失。
在一條陰暗的小巷里,一個慣犯正尾隨獨行的女孩,手中握著沾了乙醚的手帕。周衛(wèi)國的槍先一步刺穿了他的手腕,隨即洞穿了他的眉心。女孩茫然回頭,只看到地上的尸體和一縷消散在風(fēng)里的紅影。
在一間辦公室里,某領(lǐng)導(dǎo)正對著年輕的女下屬動手動腳,嘴里說著“從了我,以后前途無量”。弒神槍無聲無息地穿透了他的太陽穴,他臉上的猥瑣笑容瞬間凝固,女下屬驚得打翻了水杯,抬頭時,辦公室里只剩下她和那具逐漸冰冷的尸體。
殺戮在繼續(xù),沒有吶喊,沒有張揚,只有一次次精準(zhǔn)而冷酷的終結(jié)。周衛(wèi)國像一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