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中醫(yī)院還是不行，我要去投訴你們！”

  葉星聽到后，馬上對沙小曼說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第二診療室不能看，說把他們請到這里來。”

  她沒有叫王桂紅去，因為她是第一診療室主任，跟第二診療室有直接的競爭關(guān)系。

  太敏感了，她去把病人叫過來，就是拉第二診療室病人的嫌疑。

  而沙小曼是中醫(yī)院護士長，還好說一些。

  平時掛號，是采取平均分配的方式進行的。

  病人家屬排隊掛號，按照順序均衡分配到四個診室。病人家屬不能直接選擇哪個診室，以示公開競爭。

  “來來，第二診室不能看，就到第一診室來?！?br />
  沙小曼走到幾個罵罵咧咧的病人家屬前面，壓低聲道：“那里有個專家醫(yī)生，專治疑難雜癥，也許能看?！?br />
  幾個病人家屬愣愣地看著沙小曼，有些不太相信地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才把手推床朝第一門診推過來。

  這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仰天躺在手推床上，被幾個家屬緊緊按住手腳。

  他眼睛翻白，嘴泛白沫，臉色陰鷙，頭歪著，嘴里嗚嗚有聲，是個狂躁偏執(zhí)型的精神病人，民間欲稱武癡，而不是癔執(zhí)幻想型的文癡。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進門診室，見坐在那里的專家醫(yī)生竟然是個年輕的小伙子，雖然穿著白大褂，卻難掩臉上的稚嫩。

  他是病人的兒子，皺頭眉頭問葉星：“你能治精神病？”

  口氣充滿懷疑和不信任：“你們的宣傳廣告上說，能治精神病，不孕癥，老年癡呆癥等等，我們才來的?！?br />
  “沒想到第二診室里那個中年女醫(yī)生，一看就說不能治，讓我們?nèi)ゾ癫≡?，態(tài)度極差，把我們氣死了?！?br />
  葉星沖他認真道：“這種態(tài)度是不對，要批評?！?br />
  “你們把病人弄進來，我來看給他一下，這種病，我能治。”

  葉星拿起聽筒，就要給患者診病。

  “你能治？”

  患者兒子跟葉星差不多年紀，還是不相信地上上下下打量著葉星：“你是專家醫(yī)生？”

  葉星還沒有回答，患者老婆就走上來問：“你們這里，是怎么收費的？”

  語氣和臉色更加不信任：“我們?nèi)ｉT的精神病院看，看了好多錢，都沒看好，你們這里中中醫(yī)院，真的能看好精神?。坎皇球_錢的吧？”

  王桂紅實在聽不過，插話道：“你們這么不信任，還來這里看什么？怪不得第二門診室要趕你們走的?！?br />
  “你什么態(tài)度，啊？”

  患者兒子瞪起眼睛，提高聲音吼叫起來：“你跟第二門診室那個女醫(yī)生一樣，態(tài)度也很差?！?br />
  “走，不看了，去上面投訴他們！”

  說著就要帶著母親走出去。

  “不要激動。”

  葉星舉了一下手，制止他：“你們的擔心和不信任，我理解?！?br />
  “我們先不收錢，我給他扎一次針，如果有效果，你們再讓他住在這里治療?！?br />
  母子倆一聽，停住腳步。

  葉星耐心給他們說包治責任制：“治好他的病，我們收五萬元錢；治不好，一分錢也不收，你們交的五萬元押金，全額退還，你們看怎么樣？”

  患者兒子想了想問：“怎么才算治好他的病呢？”

  葉星認真回答：“病人像正常人一樣，不再胡言亂語，不再到處亂走，生活能自理，即為治好?！?br />
  患者兒子看了母親一眼，他母親說道：“能治到這個樣子，就謝天謝地了，讓我們出五萬元錢，不算貴?！?br />
  王桂紅和沙小曼都擔心地看著葉星，武癡是很難治好的，弄不好還會被他打痛。

  她們都躲在葉星身后，不敢走出來。

  患者老婆還是不太相信：“平時，他只要脫身，就到處亂跑，看都看不住。他雙腳都跑爛了，有時連衣服褲子都跑破，甚至不穿，太難看了。”

  “我們實在沒辦法，只好用麻繩牽住他的腳，把他栓在家里。你這里怎么給他治？真的能治好他的??？”

  對這么嚴重的武癡，葉星心里也沒有底。

  他站起來，走到外面過道里的手推床前，彎下腰要翻看他的眼皮，想用中醫(yī)的望問聞切對他進行診斷。

  “啪！”

  沒想到患者嘴里嗚嗚里罵了一聲，揚手就打了葉星一個耳光。

  打得很重，聲音很響。

  “他的手勁好大?！?br />
  葉星捂著被打痛的左臉，有些尷尬說道：“他的病情真的很重?！?br />
  “葉醫(yī)生，這樣的武癡，不能收治，快讓他走吧?！?br />
  王桂紅嚇得紅顏失色：“誰敢給他治病啊？嚇都嚇死了，我是不敢，怪不得第二門診室趕他們走的?！?br />
  患者家屬都冷冷地看著葉星，只是按住患者不讓他動，連招呼也沒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