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
言,必然有所依仗:“前些時日,師兄還在閉關(guān)。老師曾來部落,聽聞師兄到此后一直隱居,面色多有不悅?!?br />
“師尊曾言說,師兄長久如此,必然于修行無益。臨行前還特意叮囑師弟,要為師兄在部落之中找一份差事?!?br />
先前師尊還曾言說,自己這位師兄選定以人族之身證道,自身卻仍舊游離族群之外。如今其雖看似境界高深,道途坦然,但若要再進(jìn)一步,必然有所掛礙。
是以,伏羲才得了這等囑托,要其為師兄盡快融入人族做些安排。
現(xiàn)如今,師兄果然修行出了差錯,伏羲內(nèi)心不禁感嘆師尊法眼如炬。
先前他還在發(fā)愁,以師兄這并不合群的性子,該如何安排。
如今看來,師兄豈不正適合更夫這種工作。既同人族生計(jì)息息相關(guān),也不必同族人有過多糾葛。
果然正應(yīng)了師尊先前所言,師兄有天命眷顧,日后自有機(jī)緣。
伏羲不禁為自己的機(jī)智點(diǎn)贊。
文梓對上伏羲滿含期待、卻又有幾分有恃無恐的神情,心頭不免一陣無語。
他雖不知道伏羲之前得了什么指示,但大師伯所預(yù)料自己修行會遭受的坎坷,同自己現(xiàn)今真實(shí)狀況必然相去甚遠(yuǎn)。
想來大師伯心念再如何通達(dá),也想不到自己堂堂頂尖準(zhǔn)圣至尊,竟因一個念頭滋生,便被散盡修為,淪為一介凡夫。
然而,太清圣人對于此間部落卻時有關(guān)注。
他雖并不知文梓確切狀況,也知道文梓最終追尋道途,不在三清大道之中。自己等人連同冥河道友在內(nèi),如今能對其道途作出的提攜極為有限。
但文梓先前逸散到外界的道韻及法力,在回歸洪荒之時卻并未瞞過圣人法眼。
文梓意識中同文明交流之事,太清圣人自是不能洞察。但文梓散功之后銅鑼縱火,以及其身形僵直、不能躲避的狀態(tài),他卻是一覽無遺。
此刻,他對于文梓現(xiàn)狀自然大致有所猜測,也認(rèn)為伏羲此時所作出的安排極為妥貼。文梓既是于人族部落之側(cè)散功,必然當(dāng)于人族之內(nèi)涅槃。
“既是你師兄不愿承擔(dān)此事,老朽愿親身為之。我如今雖已老邁,卻也不能坐視這等大功于人族之事落空?!鄙n老的聲音中,滿是悲切與決絕。
二人尋聲望去,卻見老君手拄拐杖,蹣跚而來。
其如今形象極盡老態(tài),走路顫顫巍巍,眼神渾濁不堪,看似極能激起外人憐憫之心。
伏羲哪里見過自家老師這般狀態(tài),不禁驚愕出聲:“老師離開不過數(shù)日,為何竟已這般狀況?”
隨著話語落下,伏羲眼眶漸紅,有淚光閃爍。
莫非是自家?guī)熼T最近流年不利,師兄修行方才出了紕漏,老師又以這般狀態(tài)出現(xiàn)。
文梓雖暫失了修為,但其對于大師伯的了解并未減分毫,自然知道這般形象必是師伯有意為之。
“師伯這般作態(tài),未免太過了些?!?br />
文梓言語中也帶上了幾分頭痛之意。他又何嘗不知,大師伯此舉只為讓自己再次融入人族之中。
只是,他先前曾為洪荒人族傷過神,方才又被人間擺了一道。此時正郁悶,并不欲再度涉入其中。
老君卻并不理會文梓言語,顫巍巍伸出一只手,迎合上伏羲的攙扶之舉。
他繼續(xù)蹣跚而行,走到火焰燃盡的庵舍原址方才站定。
就著伏羲攙扶,老君哆嗦著手臂用拐杖撥動地面上殘留的灰燼。
‘噔啷’一聲輕響,拐杖在灰燼堆中碰到了一物,撥出來一看,卻正是八景宮燈。
文梓見此一愣,此物連同人道火種先前已被文明帶去人間,不知今日為何又重現(xiàn)洪荒。
莫非是文明返還?
老君將八景宮燈從余燼中撥出,而后掙開伏羲攙扶便要俯身去撿,只是動作極為遲緩,盡顯老邁之人行事艱難。
與此同時,他還倔強(qiáng)地拒絕了伏羲想要幫忙的意愿。
等他好不容易觸碰到了八景宮燈,卻又似被燙到一般猛的縮回手掌。倉促之下,又將八景宮燈推的更遠(yuǎn)。
大師伯的表現(xiàn)極為真切,文梓一時也有些恍惚,莫非大師伯這等圣人也遭遇了與自己方才類似的狀況?
不過,縱是大師伯大概率仍在做戲,文梓卻也不得不陪他演下去。
旁觀一位老者這般艱辛,良知終究不允許他繼續(xù)無動于衷。
只是文梓方才走上前去,彎下腰來正要伸手去撿。
卻見老君動作依舊遲緩,卻以匪夷所思的慢動作趕在文梓之前將八景宮燈拿到手中。
他甚至還有工夫扯過伏羲身側(cè)那面銅鑼,順手交于文梓手中。
待到文梓反應(yīng)過來,已然是左手銅鑼,右手持槌,愕然當(dāng)場。
“你能想通了便好,做上幾日人族更夫,何嘗不是一種修行?!?br />
老君現(xiàn)出恍若回光返照般的矍鑠神態(tài),滿是欣慰的看著文梓。
他再度被伏羲攙扶著的前臂輕輕撐起,攥著八景宮燈的拳頭壓下其心間所有疑慮。
文梓看著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銅鑼,哭笑不得地沖著大師伯說道:“師伯這般行事,多少有失身份。人族才俊眾多,總不至于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