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之后便是長久的沉默。
漫長的沉默之中, 身后幾位祖巫中有脾性火爆者, 情緒頗有幾分起伏, 眼見便要出言破開沉悶氣氛。
又是帝江再次出言:“如此, 我等先告辭了!”
之后向旁邊冥河圣人輕施一禮, 便帶著諸位弟、妹離開此地, 直奔洪荒大陸而去了。
平心面色復(fù)雜地望著幾位祖巫離去的背影, 而后不自覺地呼喊出聲:“若日后巫族遭劫, 輪回之地永為巫族避劫之所!”
帝江等人聞言身形一頓, 而后終究沒再回頭,徑直離去了。
冥河及文玄目睹這一幕,心情也是添了幾分沉重。
冥河圣人之尊,對于平心所言日后巫族劫難自有幾分感悟。
文玄卻是身具前世記憶,對于巫族日后之事,所知較冥河只多不少。
二人皆是有所感懷,后土身化六道之大德背后,未必沒有為巫族在大劫之下保留一線生機的念想。
終究巫族不似妖族那般,有圣人坐鎮(zhèn),再如何遭劫,天道之下始終保有一線生機。
巫族雖為盤古后裔,卻一向不修元神,在如今天道掌控之下的洪荒中堪稱異類,每一次大劫之下都隱藏著滅族之危。
后土卻是以身殞為代價,換取了巫族在天道之下同妖族平等對話的籌碼。
隨著六道輪回的建立,洪荒之中難得有了幾分祥和之氣。
先前巫妖爭斗前兆所滋生的劫氣,以及那一處戰(zhàn)場之上彌漫的業(yè)力,在道祖強令之下盡皆蟄伏,留待萬年之后再行發(fā)作。
萬族之間雖偶有摩擦,但總體卻也無關(guān)大局。
文梓趁此機會,便欲往昆侖一行,順帶察看此前巫妖戰(zhàn)場波及下,人族部落的損傷。
臨行前只對封鎖在人道火種深處的那只小金烏說道:“此前你當(dāng)有所察覺,天道之下你本已無生機,早該命喪后羿箭下。如今洪荒天地之間,已無你容身之處,你且在此地安生呆著吧?!?br />
那小金烏仍舊未從先前大哥殞落的場景中緩過神來,對于自身當(dāng)時真切感受到的死亡氣息亦是極為清晰。
他聽到外面文梓言語,不自覺呢喃出聲:“我真的該死嗎?”
文梓略嘆口氣,道:“那又有誰是真的該死呢!夸父、你大哥?還是那些被你們太陽真火波及的無辜生靈,以及命喪兩族戰(zhàn)場的無數(shù)生命?他們就真的該死么?或者是為夸父報仇的后羿,以及發(fā)動這場爭斗的天帝?”
小金烏終究未經(jīng)太多風(fēng)雨,思維方式簡單的令人可怕,被文梓一連串的詰問堵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嚅囁道:“你為什么救我,不怕天道問罪么?”
在他心里,天道自是極為威嚴的存在,就連他那執(zhí)掌天庭的父皇,也不敢對天道有所冒犯。
文梓回道:“你少胡說,我可并未刻意救你。只是你擅動太陽真火,致使人族部落作物盡枯、民不聊生,罪孽不小。我身為人族之師、兼任人教副教主之位,自該將你鎖下,關(guān)至此處稍加懲戒??v有天道問責(zé),也是這般回應(yīng)?!?br />
而后不忘告誡小金烏:“你也該老實些,莫要搞出什么動靜。不然天道察覺,強行要人,我可留你不住?!?br />
“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父皇和母后了?還有叔父!”
小金烏言語已然帶上了哭腔,他情緒轉(zhuǎn)變極為迅速,或是由于親眼目睹了大哥的殞落,對于其余親人的依戀越發(fā)強烈。
“他們也在天道之下,你若不怕,我也可將你交給帝俊,讓他對你嚴加管教,順便還能為人族撈些補償。只是,他能不能再天道之下護住你的性命,那就看你金烏一族的造化了?!?br />
文梓此言也非虛妄,今世不知何故,妖族氣運極為低迷。
他是真切感受到當(dāng)時天道并未給兩只金烏留下絲毫生機,若非自己出手,這只小金烏亦該化作本源,回歸天地了。
小金烏聽得此言,心中稍加衡量,便收斂了心中哀怨,閉口不言。
處理罷小金烏之事,洛心島再無掛心之人,便再起大陣封鎖此島,而后離去了。
水燭幾人都在人族之中忙活,就連倉頡造字之后也奔赴部落之中,忙于各處傳播人族文字,早已不在島上居留。
就連他親口敕封的人教護法龜智,也借口巡視人道水府之名,離了此地洛水,巡視軌跡同倉頡行蹤基本重合。
文梓此行卻是并未過于趕路,悠哉漫步于各個部落之間,觀察著人族忙碌景象,心中亦是一片木然籠罩下的安寧。
此前巫妖二族戰(zhàn)起之時,他自行回轉(zhuǎn)洛心島,并未前往戰(zhàn)場左近相護人族部落,卻是一時矛盾心理作祟,不知是否應(yīng)當(dāng)過于干涉此間人族發(fā)展軌跡。
一方面他自認為人族日后天地主角地位已定,不欲對人族前期劫難過多干涉,生怕對于人族呵護過度,反倒埋下隱患。
另一方面,他對于人族如今發(fā)展態(tài)勢及精神風(fēng)貌都極為欣慰,時常將自己代入其中,不忍心這些同族之人遭受滅頂慘禍,只為奠定人族所謂天地主角之位。
不過自己的一時躲避,卻是以整個部落死傷慘重為代價,他心中自是難安。
如今人族合力重建,自行繁衍,將先前傷疤在文梓眼中盡數(shù)抹平,獨留心中一道哀傷,文梓便也只注重眼前景象,麻醉自己一時安寧。
此時,他便身處先前遭受戰(zhàn)火波及最為嚴重的部落外緣,卻踟躕著不肯走進。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