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有沒有給你錢?
點點冷汗從葉天竹額頭冒出,他修煉至今,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面對過無數(shù)強者,卻從未感受到過如此壓迫之感。
那二樓上的男子看起來憨厚老實,卻讓他如面臨深淵,如仰視惡龍。
見到葉天竹將那粒葡萄吃了下去,花流云臉上陰郁散去,轉而化成了難以掩飾的大笑。
“哈哈哈,天竹,掉地上的就扔掉唄,吃壞了肚子可怎么辦”
他笑著轉身離開窗臺,漸漸隱入了黑暗之中。
此時葉天竹才冷靜了下來,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里衫已經(jīng)濕透。
半日后。
求仙城上空,一道流星劃破天際,渡劫期的強大威壓降臨了這座城池,城墻之上一個人影突兀出現(xiàn)。
在這威壓之下,數(shù)十個城衛(wèi)軍瞬間便炸成了血霧,經(jīng)過了一個日夜,身處燕山關的張白書已然趕了回來。
他此時面色寒若冰霜,殺意毫不遮掩。
“張休,出來”
聽到他的聲音,城池中一道劍光亮起,數(shù)息后一個青年便飛到了他的身前,恭敬跪伏在地。
“屬下拜見家主”
張白書冷冷看向男子,眼中怒火升騰。
“花流云呢,現(xiàn)在何處?”
張休不敢隱瞞,當即將花流云回來后發(fā)生之事說了出來。
“稟報家主,花流云回來之時已然受了重傷,他先是去了煉丹峰接回了李星河遺孤,而后逃至求仙城,于凌晨隕落”
“其嫡系部將懼怕我張家報復,僅停靈半日便送出城池安葬”
張白書面色越發(fā)陰沉,等待著張休后話。
后者略微抬頭看了一眼,頂著壓力繼續(xù)說道。
“城衛(wèi)統(tǒng)領許沐風懼我張家,已將張家截殺李星河之事宣揚而出,據(jù)各地探子來報,妖族與聽風閣皆出面證實,我張家參與了截殺”
張白書深吸了一口氣,此事追究根源,的確是張家不占道理。
若說是這逍遙宗就他做主也就罷了,可他頭上還有一個湯可琛壓著,而且數(shù)十年來張家發(fā)展興旺,其他峰主均在虎視眈眈,此事處理不好,他將成為眾矢之的。
“我只問你,花流云真的死了嗎?”
聽到這話,張休頭埋得更低了。
“屬下不知,許沐風抬出的尸體渾身血肉模糊,難以辨認”
張白書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嗜血笑容,難以辨認就是沒死。
想在他面前混淆視聽,花流云還太嫩了些。
殺他子嗣,屠他數(shù)萬大軍,這個仇,即便天塌下來,亦要不死不休。
“花流云葬于何處?”
“稟家主,我派人暗中跟隨抬棺修士,探子于絕陰山附近失聯(lián),想來便在那附近之地”
張白書冷哼了一聲,御劍而起,化作一道紅光往絕陰山方向飛去。
張休站起身來,抬手在嘴邊打了個口哨,頓時求仙城內數(shù)十道劍光亮起,跟隨兩人腳步消失在了天穹。
飄香院一處閣樓里,緊閉的窗戶緩緩打開,花流云看向那消失的劍光,朝著身后淡淡開口。
“看清楚那些劍光升起的位置了嗎?”
“去吧,涉事家眷,一個不留”
他的身后,羅網(wǎng)數(shù)十名殺手點了點頭,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城內各處便響起了廝殺之聲,城衛(wèi)軍足足拖了大半個時辰才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
最終,經(jīng)過一番勘探,夢飛燕得出了結論,這些死去的修士聽聞城主隕落,心生悲痛,自愿陪葬。
有道是一腔赤誠兩肝膽,片片忠心照昆侖。
此事很快便在坊間流傳而出,成為了一段佳話,受到世人歌頌。
閣樓內,花流云再次關上窗戶,他走到座椅上隨意躺了下去,而后從懷里摸出了一塊黑玉,這是李星河在逍遙宗的身份令牌。
“這個世界啊,就是這樣,要么你坐在桌邊成為食客,要么你躺在桌上成為一盤美食,你說是吧,鬼王”
陰影里,羅網(wǎng)殺手鬼王咽了咽口水。
“統(tǒng)領,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江湖恩怨,禍不及家人,拔出張家若是挖得太深,整個逍遙宗將會實力大損”
嘭!!
那塊黑玉猛地砸在了鬼王額頭,一絲鮮血順著他臉頰緩緩滑落,他卻不敢抬手擦拭。
“我有沒有給你錢?”
“啊,有沒有給?”
“你不是羅網(wǎng)殺手嗎?你還給我講起大道理來了,李星河懷璧其罪,死不足惜,可應雪有什么錯?他們見死不救,見死不救啊”
“讓她一個弱女子在雨中獨自生產,鮮血從院門沿著石階被雨水沖至了山腳,若不是我回來得及時,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由于太過激動,花流云嘴角微微滲血,面色漲紅喘起了粗氣,他端過桌上的一杯酒水灌進嘴里,稍作平緩后目光幽幽看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