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邪祟
顧溪竹提出的猜測讓眾人心神巨震,一時都忘了阮沐晴的問題,俱都沉默下來,思考顧溪竹所說的可能性。
只是他們都沒有神紋,自然也不知道神紋在體內(nèi)到底是何種感覺,也就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了。
謝東升不知何時摸出了個酒葫蘆,這會兒悶了一口后才道:“我在神魂域內(nèi)遇到過一個怪人,神魂微弱,吐口氣都能吹散,他說在他們那邊,擁有神紋的都是邪祟,一出生就會被絞殺?!?br />
“什么叫他們那邊?”阮沐晴也被吸引住了,“難道說是北域修士!”
在眾人的講解下,顧溪竹又豐富了一下世界背景。
修真界出過一次他們也不了解的意外,整個大陸好似被攔腰斬斷,以無盡崖為界碑,苦海隔開。
苦海無邊。
任何人到了苦海上靈氣都會停滯運行,因此,無人能穿越苦海,南北兩域徹底隔開。
神魂域,就是他們神識進入的地方,顧溪竹經(jīng)過科普后將其理解為網(wǎng)絡?,F(xiàn)實不用見面,神識在靈網(wǎng)內(nèi)暢游。
謝東升可能遇到了外網(wǎng)翻墻進來的北域修士,只不過他那個時候?qū)⑵浯蛏狭巳跣?、瘋子的標簽?br />
如今聽到顧溪竹的分析,越想越覺得有點兒意思,故而把那段經(jīng)歷拿出來分享了一下。
肉身無法穿過,所以神念橫跨無邊苦海,越過無盡崖,進入了南域神魂域,正因為此,神魂才會虛弱得一陣風都能吹散。
這么一想,竟是覺得出奇的合理。
所有人都沉默了,神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呢?
歸臧魔尊真的是因為神紋殺人的嗎?
只覺一個巨大的謎團出現(xiàn)在了眼前,如同厚重的陰云籠罩在頭頂,壓得人喘不過氣。而真相,甚至會讓整個修真界為之震顫,天傾地覆、動蕩不安。
顧溪竹心里很滿意。拋出來的話題越震撼,大家就會忽略之前的那點兒小問題。
歸臧魔尊長什么樣子,能有神紋邪祟重要嗎?
卻沒想到,陸黎光突然道:“那師娘,師父在你那又是什么樣子的?”他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那樣清冷孤高的一個人,怎么會為誰動心。
當初名滿天下的第一美人琴仙子秦詩意在師父回宗的必經(jīng)山道上煮茶相邀其品新曲,結(jié)果師父側(cè)身而過,目光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未看一眼,未發(fā)一言,就好像那第一美人只是山道旁一株無關的草木,而他,只是路過。
當時這事鬧得很大,陸黎光都沒忍住問了一句,孰料師父就回了兩個字,他反問:“有嗎?”
此時此刻,陸黎光也想知道,師父那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更想知道,師父做出那樣滅絕人性的事,是否身不由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顧溪竹腦海里快速閃過那些年磕過的cp,她微微紅了臉,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看在眾人眼里就是因為回憶那些甜蜜而掩藏不住笑意。
顧溪竹輕聲道:“他不愛說話,我都喊他鋸嘴葫蘆……”
陸黎光立刻點頭,“對對對?!?br />
顧溪竹瞥他一眼,又說:“更不會說甜言蜜語哄人,但是他會主動做很多事,幫我挑水、劈柴,也會去山上打些野味回來……”
見眾人表情如常,顧溪竹也膽子大了點兒,這些人都是修士,顯然也并不了解凡俗界。
她頓了頓,繼續(xù)補充:“他會在外面集市上賣山貨的時給我?guī)б缓须僦?,又或是一根木簪,一根糖葫蘆?!?br />
阮沐晴一手托腮,眼里都有了向往,“其實凡間的日子也挺好吧?!迸赃叺陌紫龊敛涣羟榈卮蚱扑幕孟耄骸捌桨叉?zhèn)都能瞬間被抹去,凡人的日子雖好,卻是脆如蝶翼、一觸即碎?!?br />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謝柳突然插話:“師娘,既然你們?nèi)绱讼鄲郏瑸楹文氵€是完璧之身?”她此前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還誤會了陸黎光與師娘的關系,險些找人……
謝柳下意識地道:“難道魔尊他不行?”
卻沒料到,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神色一肅,齊刷刷地看向了顧溪竹。
對啊,既兩情相悅,又對天立誓,還稱其為夫君,顯然拜了天地結(jié)了道侶,為何沒有圓房呢?
這便是唯一的破綻了。
顧溪竹猶如芒刺在背,那一刻,她忽然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如果被懷疑,面前這個同盟也會瞬間分崩離析。
他們會支持她,僅僅是因為她能帶來希望。
同樣,如果等得太久,希望也會逐漸破滅。
而她,不過是因為一個謊言為自己爭取到了變強的時間。
顧溪竹抬眸看向前方,眼神有些空洞,聲音里也透著濃得化不開的憂郁,“因為,新婚當夜,他不辭而別了啊?!?br />
“那天晚上……”顧溪竹低下頭,雙肩忍不住抖動,“他突然神色有異,面色潮紅額角生汗,我問他怎么了,他只說了沒事便不再開口……”
“我以為他是緊張了,還閉著眼睛主動靠近他,結(jié)果……”
“他將我推開了!”顧溪竹眼睛陡然瞪大,“當時他的手很蒼白,虎口上的胎記紅得好似滴血……”
阮沐晴問:“啊,歸臧魔尊手上有胎記嗎?”
陸黎光點點頭,“唯有至親至近之人才能知曉,右手虎口處,形似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