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圍巾

  很多年后皮爾洛在自傳中這樣描寫這個進球，“我站在外圈，看著安東像腦袋后面長了眼睛一樣把球蹭進球門，那一瞬間我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去找他慶祝?！?br />
  “可是等我跑過去時，安東倒在地上，發(fā)角球的弗朗正巴著他腦袋大喊，‘安東暈過去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第一個跑過來的，明明離得很遠。”

  “我嚇了一跳，其他人也是，小桑嚷嚷著叫隊醫(yī)，直到安東睜開眼睛，一巴掌扇到弗朗臉上讓他松手?！悴艜炦^去了！’轉(zhuǎn)播鏡頭就在當時移到我們頭頂，那一刻我無比希望自己從來不認識他們?！?br />
  皮爾洛隱瞞了一些細節(jié)，比如安東打完那一巴掌，就被托蒂按回地上，重新恢復(fù)狂喜的隊友們一個個摞上去，包括他也加入其中。安東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見了，只能聽到無助的喊聲，“別壓我的腿痛痛痛！你的手在往哪里摸？！”

  因扎吉沒有跑過來，皮爾洛抬頭才看到他被馬爾蒂尼抱著慶祝，只是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點奇怪，皮爾洛在心里咂舌，憐憫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壓成肉餅的安東，畢竟后面大概還有更恐怖的事情等著他。

  雖然比賽還沒有結(jié)束，但所有意大利球員都沖了過來，安東不知道被多少人壓了多久，才終于能重新喘上氣，他甩開垂在眼皮上不知道是誰的頭發(fā)，睜開眼就看到臟兮兮的手套朝他臉上呼過來。

  布馮穿過了整個球場，少見地跑過來疊人墻，“天啊安東！我簡直不知道該怎么愛你！”

  安東大驚失色地偏開腦袋，雞皮疙瘩一層層冒了出來。這個動作讓布馮誤會了，他的動作停在半空，濃密的眉毛皺成兩條毛毛蟲，“別告訴我你還在生氣，原諒我吧！”

  “我要被你惡心死了，”安東因為害怕張開的嘴變成大笑，抬起胳膊環(huán)住布馮的脖子，“吉吉，快點過來?！?br />
  于是本來已經(jīng)有了散架趨勢的人山又疊了起來，安東重新閉上眼，手被不知道誰拉著，放在另一個不知名的胸口，想抽都抽不動。算了就這樣吧，他仰起頭，任由一個個吻落在脖子上、臉頰上，還有“唔fuck！把你的嘴拿開！”

  意大利人忘情的慶祝比剛才扳平的時間還長，只是葡萄牙人沒了抗議的心勁，場上的球員艱難地支撐著自己不要當場跪下去，脆弱的球迷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安東從人堆里出來之后正對上一片哀戚，在裁判警告的聲音中，再次仰頭，雙手向天空送出真誠的一個吻。他不信天父，偶爾念老天爺?shù)臅r候也不走心，但在幽深的黑夜下，安東覺得命運大概還是眷顧他的。

  鏡頭記錄下了安東完整的慶祝動作，包括他深情地抬頭凝望，臉上如釋重負的微笑，微紅的眼睛，眼角一閃而過的水光，以及收到黃牌后灰溜溜跑來的模樣。

  最后的30秒短暫而漫長，當葡萄牙最后一次進攻，安東今晚不知道多少次從羅納爾多腳下斷球解圍后，裁判立刻吹響了比賽結(jié)束的哨音，意大利人重新回到歡慶的氛圍中。

  安東被身側(cè)突然響起的抽噎聲嚇了一跳，是羅納爾多。這個過去一個月在賽場上一貫自信驕傲的小伙子，難以接受在家門口輸?shù)艨倹Q賽的事實，眼淚已經(jīng)打濕了整張臉，還倔強地盯著意大利的球門，沒有像其他隊友那樣跪倒在地。

  現(xiàn)在過去勸他估計哭得更厲害，但是不勸安東又有點放不下，‘畢竟羅納爾多哭得有點好看，’安東非常不道德的想。他走過去，向羅納爾多伸出手，這次是真的想要擁抱他，只是羅納爾多抽了抽鼻子，把頭扭到了一邊。

  ‘這樣顯得我好過分，’安東的手換了方向拍到羅納爾多肩上，好在這次他沒有躲開，于是他沉默著繼續(xù)拍著，安慰著如今青澀的小小羅。

  羅納爾多并不想在鏡頭前哭，不想讓家里人擔(dān)心，只是他忍不住。聽到哨聲的一瞬間他的心空落落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原本他以為哭一會兒就能把剩下的眼淚憋回去。結(jié)果那個安東一直在拍他，讓他越來越難過。

  “別拍了，你就只會拍我嗎？”

  “??？”安東蒙了一下，這才手忙腳亂地張開另一條胳膊，下一秒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埋到了他的肩膀上，灼熱的眼淚順著領(lǐng)口流下去，“這次把所有的眼淚哭完，以后就不會再哭了?！?br />
  安東覺得自己的安慰很有哲理，對得起他比羅納爾多多吃的不止三年飯，不過羅納爾多似乎不這么覺得，安東聽到他咬牙切齒地念了一句什么，以前他在魯伊科斯塔那兒聽過，大概是臟話。

  在第不知道多少個隊友面露古怪的從安東面前走過，羅納爾多終于哭夠了，他抽著氣退開，“你的球衣，給我?！?br />
  他可真不客氣。安東老實地把已經(jīng)臟到看不出顏色的球衣脫下來，交換到紅綠色的葡萄牙主場隊服。羅納爾多沉默地把衣服整理好搭在胳膊上，被隊長菲戈拉著離開，沒走兩步又開始掉眼淚，又被抱著安慰了好久。

  “別看了，你也有安慰別人的一天？”內(nèi)斯塔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出聲打斷了安東的發(fā)呆。

  安東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他比我年紀小好幾歲，我安慰一下怎么了？還是說你想要我安慰？”

  內(nèi)斯塔觸電一般抖了抖，“你想多了。里奇也比你小，他當時哭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去找他？你哭的比他鼻涕還長。”

  “你好惡心，而且一個月也算小嗎？里奇都沒說什么，你不要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br />
  “不用我挑撥，里奇肯定在看比賽，他會看到剛才那一幕的，我打賭他絕對會找你說這件事?！?br />
  離開了激情的球場，安東很難再找到當時瘋狂慶祝的心情，所以內(nèi)斯塔沒有給他來擁抱親臉拍肩一條龍，安東也不意外。他沉迷于和內(nèi)斯塔斗嘴，沒有注意到他的好隊友們正在向他包圍過來。

  “里奇才不會這么無聊，他比我高比我壯干嘛要找我你們干什么！”

  一臉冷淡的內(nèi)斯塔突然竄到安東身后，牢牢抓住他的肩，然后一雙雙手從四面八方伸過來。腿被